等下叫人把昨日里平安公主送来的荔枝取上一盘给任嬷嬷送去,叫她好生休养,莫要劳神,府里的事情无需她担心。”
又是施恩,又是杀鸡儆猴,便是柳芽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再看一众管事,莫不又恭敬了三分,自家的小姐,却是越来越厉害了。
柳芽干脆地应了一声,风风火火地便安排小丫鬟去办事儿了。
顾盼低着头翻起账本来,看了两眼,眉头紧皱,她一把合上账册,端着脸扫了一眼一众管事嬷嬷,沉声道:“你们平日里如何做事,今日里自去忙活吧。”
一众管事嬷嬷互相望了望,却觉得一头雾水,方才见王妃不动声色地便把任嬷嬷打入了冷宫,永不叙用,转眼间,又对家事束手无策起来,一个个心里却起了怀疑,这个王妃,难道是纸扎的老虎,只会乱叫的恶犬?
面上却不敢露出半点疑窦,一个个恭敬地退了出去,只有牛嬷嬷和沈嬷嬷两个人留了下来,顾盼此时心情不好,扫了一眼,板着脸道:“我方才说的话,两个嬷嬷没有听到吗?”
牛嬷嬷扫了一眼顾盼手上的账册,却没有多少什么,行了个礼,安静的退下了。
顾盼心中气愤更甚,牛嬷嬷方才那一眼明明就在暗示她看得懂这账册。
顾盼不服输的狠劲却被激了出来,高声对着柳芽喝道:“铺纸,研墨!”
话罢,顾盼不信邪地再次翻起了手里的账册,却见上面依然宛如天书,明明记录了各种收入支出,看着却杂乱无章,又有许多字,稍微复杂便用简单些的同音词代替了,比如鸡蛋,便被写成了几旦。
诸如此类的用词太多,一时之间看得人头昏脑胀。
顾盼吃了一大口凉茶,心神稍稍安定,却是一板一眼地开始把这账册眷写一遍。
首先把支出列在一处,收入列在另一处,同时把各种同音字校正过来,有些字实在猜测不到含义的,便唤来柳芽丽娘一起。
到了近午之时,总算将将巴巴地把这收入支出都整理清楚了,接下来却是要核对收入支出是否平衡。
顾盼草草抓了几块点心吞了,又咽了几口茶水,便又埋头苦干,到了近晚,终于把满满两大本的账册核算完毕,之后她呆呆地看着结果,有些不敢置信,重新扑上去再次核算,结果却依然如故。
顾盼歪着头,毛笔在手指中松松的握着,颠倒过来,毛笔的末端在纸面上来回敲打,柳芽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出声问道:“主子,可是账目不对?”
顾盼一下趴在了账本上,垂头丧气地道:“对,怎么不对,实在是太对了。”
柳芽愕然,不解地追问道:“那主子为甚么不高兴?”
顾盼叹了口气,两眼无神地道:“资不抵债啊,这账上好多东西竟然是赊欠得来,算了下王爷的俸禄,今年的刚好够换上去年的欠款。这几个月府里的食用居然全是赊欠得来。”
话罢,顾盼坐直了身体,闷闷道:“竟然抢了个烫手山芋回来。”
柳芽困惑地道:“府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开支啊?”
顾盼翻开账本,一项一项地读给柳芽听:“吃穿且不说了,府里上上下下一共两百五十三口人,每年吃穿一项便要用掉五千两。还有下人的月钱,这项又是不少支出。”
柳芽明白地点了点头,她伸出手指帮着顾盼算道:“像是奴婢这样的大丫鬟,一个月应是二两月银,像是一等的嬷嬷,只怕更高。”
顾盼有气无力地看着她,无奈地点了点头,转头又盯住账册,死死地看着其中一页,这两本账册加起来的支出都不及这一页的开销大:“皇上寿诞,皇后娘娘千寿,太子过生,各宫主位的生辰……又有年节之礼,单是这些礼尚往来,一年的开销竟然有十万两之多。”
柳芽喃喃道:“十万两……奴婢当年卖身钱也不过五两,足够买上好多好多奴婢了。”
柳芽却也不笨,她脑子一转,精神振奋地道:“主子,咱们也可以收礼啊,齐王殿下不也过寿吗?”
顾盼苦笑一下,指着另外一页读道:“三尺高印花细口瓷瓶一对,百花争艳玉如意一柄……还全部都打上了内府制造的标记,你说说,这些哪个能换成银子?尤其是乐妃娘娘,竟然送了一堆的花花草草,什么绿牡丹,千叶玫瑰,还得专门开辟暖房,又雇上花农照看,不能生钱不说,额外要搭进去多少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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