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根,曾经那么快乐的时光。
顾二提着食盒慢慢的向回走,既然知道了底细,她也不着急,估计老太太是真的吃不下什么东西。
回到了老太太院子里,映红见她回来了,把食盒接过去,拉着她一起进了老太太屋子,平日里弥漫的檀香味道被药味彻底取代。
顾二跟着映红把食盒里的粥菜取了出来,又打了碗稀饭递给了映红。
映红端着到了老太太床前,顾二抬头去看,不禁一怔,昔日里多爽利的一个妇人,现在却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两眼乌青,眼眶塌陷,颧骨也凸了出来。
映红小心的给老太太下巴上垫了一块白色的棉布,舀了一勺稀饭,凑到了老太太嘴巴前,老太太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宛如死人,只能从她鼻子两翼微微的扇动判断她还活着。
映红手里的稀饭根本喂不进去,到了老太太口边自然就流了下来。
映红愁眉不展,想了片刻,回头唤了顾二,叫顾二帮忙端着饭碗,她用勺子去撬老太太的牙关,勉强喂了些稀食进去。
片刻之后,老太太嘴巴一张,呕的满身都是,却是又全都吐了出来。
慌的映红手足无措,派人去请大太太,大太太卧病在床,去请三太太,说是动了胎气需要静养,没辙,只得去请四太太,却说昨天晚上回了娘家。
自此之后,老太太时昏时醒,偶尔清醒时就不停的唤着三个儿子的名字,不进汤水,没几天就变的枯槁如骨。
这时,二姑奶奶派来接涟姐儿的人到了,领头的是个面无表情的严嬷嬷。
涟姐儿还有些担忧,“外祖母现在卧床不起,我是不是该替母亲伺疾?”
严嬷嬷是个有主意的,有条不紊的指挥带来的丫鬟给涟姐儿整理行装,连许嬷嬷都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严嬷嬷慢条斯理地道:“现在是非常时刻,事急从权,你父亲正下着狱了,你母亲心急如焚正要你好生宽慰。”
涟姐儿一听,自然担心母亲,当天收拾好了行装便要启程,临走前却到外祖母病榻前磕了三个响头,严嬷嬷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交给了映红,嘱咐她等老太太醒来递交上去,这个是二姑奶奶的亲笔信。
涟姐儿出去前,一眼看到立在一旁的顾二,她淡淡的点了下头,随后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出去了,过了片刻,青儿跑了回来,抓住顾二的手,塞了一个物给她,气喘吁吁的道:“小姐说给你留个念想。”话罢,提起裙摆匆匆而去,却是追赶涟姐儿去了。
顾二微微发怔,半晌才展开手掌,见掌心里一个绞丝银镯子,几股银丝绞在一起,上面又雕出了玫瑰花开的样式,是涟姐儿每日里戴在腕上的心爱之物,便是洗浴睡觉也不曾摘下过,顾二摩挲半天,默默的收在了怀里,她人微位卑,若是惹得人眼红,却是不好。
老太太终于到了弥留之际,脸色却红润起来,也能坐起来吃些汤水了,丫鬟婆子们窃窃私语,这是回光返照了。
老太太似乎开了窍,知道三个儿子不会再来看她,派映红去请了贺大娘来。
贺大娘这几日异常沉默,灶上的婆子们习惯了贺大娘的大吼大叫,难得见她如此萧瑟,反倒比往日里还打起了三分精神做事。
映红一来,看到贺大娘口中的烟枪头上的红光明灭不定,贺大娘的脸一明一暗,却有几分不象凡人。
映红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未等她开口,贺大娘站起了身,抬起右脚,把烟枪在鞋底上敲了两下,淡淡地道:“走吧。”
贺大娘跟在映红身后,到了老太太房里,老太太勉强抬起眼皮,露了个淡淡的笑:“你来了?”
贺大娘沉默地看着她,无言的点了下头,老太太脸上的笑容苦涩起来:“有二十五年没见了吧?自从映红去了以后。”
贺大娘面皮一抽,别过脸去,不想听到这个名字,老太太叹了口气道:“难道你真的要因为这个贱婢不再搭理我这个姐姐?”
贺大娘猛地回过头来,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愤怒喷涌而出:“贱婢?你还叫她贱婢?她为了你,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跳了井!”
老太太脸上乍现阴寒,恶狠狠地道:“谁叫她趁着我有孕爬上了你姐夫的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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