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同时,红绣已经进了正厅,却瞧见满面憔悴的赵姬正坐在圈椅上,俏脸上没有旁日惯有的精致妆容,不上妆的她脸色苍白的吓人。身上衣裳也没有好生搭配,仅是随意的穿了件玫瑰红色的对襟褙子,显得她格外的颓废。身旁桌案上放着大红锦缎面的包袱,瞧样子应当是她为她准备的喜服。
看到这样的赵姬,远远比看到意气风发的赵姬更让她难受,毕竟赵姬是喜欢商少行的,而商少行也的确狠下心来让赵姬来做他们大婚的喜服。她能想象得到,赵姬在缝纫的时候一针一线都合着血泪,就如同宛月说过的,商少行对待不爱的女人,可真真是残忍。可是这有什么办法?若是不能接受还留给她希望,不是更残忍?
“赵姐姐?”
红绣都站在赵姬跟前半晌了,赵姬也没有反应。不得已她只得轻轻碰触她肩头。
赵姬却似吓了一跳,蹭的一下从圈椅上弹起来,眸光对上红绣关切的眼神,怔了怔才道,“妹妹,对不住,才刚我走神儿了。”
“无碍的,姐姐请坐。”红绣在赵姬对面坐下,吩咐梅妆上茶,随后道:“姐姐脸色不怎么好,可是病了?姐姐可要多注意休息,旁的事情都不重要,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赵姬摇了摇头,咬了咬苍白的下唇,强笑道:“多谢妹妹挂心,这些日一直忙着绣活儿,没得闲来看看妹妹,今日正好将你的喜服赶制完了,趁着来让你试穿的机会来瞧瞧你。妹妹做了大事,姐姐也与有荣焉,为了你高兴呢。”
“多谢姐姐。”
红绣浅笑着道谢,起身试穿包袱里的喜服,屋内一片安静,只有丫头服侍她更衣的声音窸窸窣窣,赵姬就那样呆呆坐着,红绣想找话说,却半晌也找不出一句恰当的来。
赵姬憔悴如斯,她心里也是不好受的,毕竟同为女人的,她也不想难为赵姬,且客观的说,赵姬并不是个讨厌的人,她甚至还有些佩服赵姬的闯劲儿与魄力,与当世那些柔柔弱弱只知道攀附男人的菟丝花比起来,赵姬是一枝强韧的玫瑰,必要的时候可以竖起尖刺自保的。
可是任何女人,在遇上深爱却得不到的男人时,总会便的偏执,做出一些自己都无法预想的事情来。这件事红绣心里也有谱,所以她虽然同情赵姬,也不会傻乎乎的就将赵姬当做是个真朋友。
杜鹃与丹烟一左一右服侍红绣脱了外袍,换上嫁衣。大红的颜色衬得红绣面色洁白,容姿娇艳。与上一次相比,嫁衣越加的合身了,收腰处理的绝妙,锦缎的外袍配多层纱料的裙摆,显得红绣腰际纤柔,花样子也是新颖别致,可见赵姬在刺绣时是下了功夫的,并未敷衍。
赵姬哀伤的看着红绣娇小窈窕的身形包裹在嫁衣之下,越发显得明艳照人。只觉得心如同被人撕碎了一般剧痛难耐。回想昨日商少行绝情的话,她还是心如刀绞——
“赵姑娘,我敬重你,也佩服你的手艺。但是若你再继续纠缠,你在商某心中的位置可更要大打折扣了。”
“我在你心中还是有位置的吗?!”
“不,即便如今,你也仅是商某敬重的一位绣娘罢了,如此而已。”
……
在他心中,只是他旗下一名绣娘吗?难道以往都只是她自作多情?她何等骄傲的人,为了他,放下了北冀国的无上殊荣义无反顾的奔到南楚国来,却只沦为他手下的一个专管刺绣的下人。还要亲手为情敌缝制嫁衣。她赵姬是缺么还是少什么?何苦要为了一个男人委屈自己至此?
可是,想到商少行那俊美的面容,如仙的风姿,赵姬又觉得不甘心,若是能常伴在这人的左右,受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就算做不得正室,为妾为婢也算不得她委屈。商少行是个端方君子,若是跟了他,将来便一生不用愁了。就算商少行的心里只有一个红绣,也总会对她负责吧?
“赵姐姐?”
红绣将嫁衣试妥当,吩咐梅妆去收起来,换好了平日穿的棉布褙子长裙,在赵姬身侧坐下,“赵姐姐,你怎么了?要不要我给你请大夫来?”
赵姬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面上带了些坚决之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红绣。”
“赵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红绣伸手相搀,却拉不起赵姬,只得吩咐一旁赵姬带来的婢女:“紫苏,快扶着你家小姐起来。”
“是。”紫苏应了一声,与杜鹃一左一右去扶赵姬。
谁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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