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王兴国参见皇上。”
王太医四十出头,长了一张和气的团脸,只是此刻眉头皱成了倒八字,典型标准的一张苦瓜脸,让人瞧了心里都跟着苦的慌。
皇帝剑眉微蹙,看着王兴国那张脸心中便觉得郁结,沉声道:“朕且问你,诸葛红绣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
王兴国紧张的额头冒汗。他很想说每日给诸葛大人请脉的是张太医,对于诸葛大人的病情他了解并不深,只是他出身与太医世家,如今好容易坐到太医院院使一职着实不易,推诿之言若是惹恼了皇帝,只怕他的家族都要跟着遭殃。
“回皇上,诸葛大人身体底子差,又有痼疾在身,额,若是精心调理,还是无大碍的。”他不敢禀报事情,不敢将红绣说的太重,也不敢说的太轻,只能含糊其辞。
皇帝闻言一笑,道:“那么依你看,若以诸葛红绣的现状来判断,好生调养着,活到七老八十也是可能的了?”
“皇上。”王兴国磕了个头,汗水已经沿着脸颊滴落在上等的地毡上,不敢再虚报,只得直言道:“回陛下,人之身体构造玄妙,臣不敢妄言诸葛大人寿元,只是她心脉积弱,常年劳累,确实非寿相,但是臣定会接近所能,为诸葛大人调养身子,这个……”
“好了。”皇帝在龙椅上坐了,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健硕的胸口,撑着下巴看不出喜怒的道:“王太医,你身为太医院院使,也有半年的时间了,朕如今就将诸葛大人交给你,你给朕好生的看顾着,若是好了,自然有你的好处。”
言下之意,若是不好,他也跟着一块儿陪葬得了?王兴国脸苦的更厉害,不敢抗旨,只得磕头:“臣遵旨,太医院中人才济济,几位太医也是惯常给诸葛大人瞧病的,若是几人联手……”
“准了。”皇帝一笑,明知道他是多拉几个人下水,也仍旧点头,“好了,你下去吧,李德全。”
“奴才在。”
李德全低着头上前行礼。
“你安排两个妥帖的人,贴身伺候诸葛大人,往后她若是留宿在研造部,身旁没个贴心人不行。”
李德全眼珠一转,道:“皇上,茶水间的宫女东珠是个机灵的……”
“东珠不妥。”皇帝蹙眉,想了想才道:“就叫小李子和玉桂去吧。”
李德全心里一惊,小李子和玉桂,都是太皇太后亲自赏了跟在皇帝寝宫贴身服侍的。如今一并拨给了诸葛大人,可见皇上对诸葛大人的重视已经十足十,以他跟在皇上身边的时间之久,还从未曾遇见过如今这样皇上将身旁近侍派给大臣的事。
“奴才遵旨,奴才定会将事儿安排妥当,伺候的诸葛大人妥妥贴贴的。”
皇帝满意的点头,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随意挥了挥,众人皆行大礼,躬身退着离开御书房。
李天启半眯着眼,望着墙角白釉梅瓶中才刚插上的红梅。眼前朦胧浮现的是红绣那张精致的脸:抗旨不尊时的倔强;据理力争时的理智;侃侃而谈时的自信,诚惶诚恐时的柔弱……每一样,似乎都如同水墨画慢慢晕染开来,最终镀上颜色,在他脑海中变得鲜明起来。
这样一个奇女子,就要离开人世吗?李天启心中有些不舍,却也有庆幸。五年,或许足够她研制出利于南楚国的新事物了。待一切尘埃落定,她活着,反倒是个祸害。
“咳,咳咳咳……”一阵窒闷涌起,李天启以拳掩口咳嗽起来。朝中事物繁重,他旧疾复发,当年在泰城被刺胸口处留下的伤隐隐作痛,好似不咳嗽一下就浑身不舒坦。
“皇上,要不要奴才去传太医来。”站在门前的李德全忐忑的问,皇上不会真惹了风寒吧?
李天启摆摆手:“无碍的,你下去吧。”
李德全犹豫了一下,还是暗自叹息一声,退了下去。
※※※※
“王太医,张太医,这会子诸葛大人估计不在府上。咱们要不要等会在去?”
关靖问起话来一板一眼,虽然是很长一句话,却叫他说的毫无情绪,沉着脸没有表情。让身后王、张两位太医觉得浑身不自在。
“皇上下了旨,让好生将诸葛大人的身子调理妥帖,我二人不敢怠慢。”张太医说话时还带着些气,暗自白了一眼王太医,为什么偏要将他也拉下水。
关靖不在做声,点了下头下了马车,待身后两位太医也下车之后,带头走入商府中。
门房自是认识关靖的,不敢怠慢,速速派人去向主子们禀报,将二位太医一同让到了前厅。不多时,商少行便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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