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稳中求进才是正经,二叔有一份光,就发一份热,实在没别的法子,便老老实实经营铺子,守城即可。” 商少行面上满是亲和的微笑,语气也温和,可商崇宗听起来,却并不觉得顺耳。
商少行转身往楼下走,漫不经心的又道:“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咱们也不会怪您的。府里积蓄不少,那样好歹不至于赔本,还够全家上下安安生生吃上一辈子不愁,还请二叔在做事之前,考虑妥当再说。如今咱们全家可都依靠着您呢,若真有个闪失,吃糠咽菜我是不怕的,祖母和二婶就未必受得住了。”说罢,已经扶着红绣的手臂转下了一楼半的平台,往一楼走去。
商崇宗拳头握的青筋暴起,怒瞪着商少行和红绣的背影,一拳砸在楼梯的扶手上。
“放肆!”商金氏气的脸色铁青,如此明目张胆的嘲讽,他还有作为晚辈的自知吗?
“商少行,你给我回来,好生将话说明白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半晌没听见商少行的回答,似乎人已经走远了。
“母亲,您看看行儿啊,没了爹娘,简直是欠管教!”一楼的大堂有许多用饭的客人,商金氏不好追上去理论免得丢了自己的身份,只得拉着老太太告状诉苦。
老太太脸上雪白,似是被气的不轻,可如今她仔细想来,似乎没有什么能拿捏住商少行的筹码了。
家产吗?他早已经让出来了。
婚约吗?那时候她大话也说了,不会再干涉他的婚事,她作为当家主母,不能言而无信啊。
可是看着儿子吃瘪,被一个小辈给嘲讽羞辱了,她又咽不下这口气。
几个人面色各异的下了楼,却见门前身穿京畿卫玄色官服,腰扣狮头带扣的叶潋清叶大人,正在给红绣行礼。
老太太一窒,脚步顿住,众人也皆是如此。面对绝对的强权,他们即便有辈分在,又能如何?
红绣这厢虚扶叶潋清起身,笑道:“叶大人无须如此多礼,突然来聚缘楼找我,可是有事?”
叶潋清笑道:“皇上宣大人即刻入宫。”
红绣怔愣一下,“叶大人,红绣大病初愈,身上还带着病气……”说到此处叹了一声,皇上宣召,那是圣旨,别说是大病初愈,就是才从棺材里爬出来,皇上让进宫那也得进宫。最后只得道:“好,我即可随叶大人进宫。”
回身对商少行点了下头,商少行则是将帷帽为她戴好,又轻柔的帮她拉正了衣襟,低声道:“去吧,仔细些。回来咱们在商议你的新计划。”
“好。”
眼看着红绣随叶潋清上了华丽的珠帘华盖马车,老太太心中气苦更甚,为什么,偏偏赶上这丫头片子是个官,她堂堂商府的当家主母,还治不了一个小丫头了!
“行儿!”矛头先对准出言不逊的商少行。
商少行回头看了眼老太太,笑道:“祖母叫我有事?”
老太太运足了气力 ,刚要说话,商少行微微一笑,抢先道:“我约了人逛西月楼,有事回头在说罢。行儿先行告退。”话音落下,人竟然转身走了。
老太太很生气,二老爷和商金氏也很生气,今儿个的订货大会开的窝囊,面对原以为最好捏的“软柿子”,却不如预想的那般。有些事情似乎在他们不知道地方慢慢发生了改变,越来越不在掌握之中了。
马车上,红绣靠着柔软的迎枕闭目养神,叶潋清则是策马相随。似乎怕红绣觉得颠簸,行进的速度并不快。眼看着出了闹市区,走向了通往皇城的安静大道,红绣才张开眼,轻唤了一声:“叶大人。”
叶潋清策马上前,透过车窗看向红绣:“大人有何吩咐?”
“可否请叶大人上车来说话?”
叶潋清略一思考,便点头:“好。”随即身法轻盈的一跃上了马车,在红绣对面盘膝坐定,“有什么话,诸葛大人请讲。”
红绣抿了抿苍白的嘴唇,道:“叶大人,红绣有个不情之请。我对京畿卫并不了解,但我猜想,既然作为专门为皇上所用的组织,那必然是有探子遍布全国了。”
叶潋清闻言,既不点头也不否认,而是安静的看着红绣等她的下文。
红绣道:“我想请叶大人帮忙,能否传个话下去,在各地执行任务的探子若能联系的上的,能否帮我寻一个人。”
“姬神医?”
红绣瞳孔一缩:“正是他。三日前他引走我身上的蛊毒便杳无音讯,我真是很担心。”
叶潋清点头,那日的情况他亲眼目睹,对姬寻洛这样有情有义的汉子也是敬佩的,当下笑道:“诸葛大人,此时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虽然我不可能让全国的探子都帮忙打探姬神医的下落,但能联系上的,我必定尽力而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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