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苑中下人乱作一团,一听红绣被关的消息,梅妆已经急得哭了出来,丹烟也是瞬间就觉得嗓子眼儿冒烟,不知如何是好。几个小丫头目瞪口呆,小姐荣宠正盛,怎么才当了官,就马上被关起来了?
商少行惊惧的退后一步,强作平静的道:“她怎会恃宠而骄,公然顶撞?这些都不似红绣会做的事!”话音一顿,又冷静下来,对着叶潋清行了全礼,道:“敢问叶大人,红绣此际可有生命危险?”
“天威难测,在下也不甚清楚。”叶潋清说的是实话,皇上的意思,又怎是做臣子的能猜测清楚的?
不过在他方才告诉商少行红绣被关的消息时,他心中也是余惊未消。红绣被治罪全过程,他虽并未在御书房内亲眼目睹,在门口却听的清清楚楚。他对红绣素来敬佩,若是这样一个奇女子不明不白的死了,不用往远了说,对南楚国那也是个巨大的损失。
看着面前俊美非凡的男子,叶潋清心中突然生出一些羡慕。世上能不畏强权,不贪图富贵、坚守节操的女子少之又少,更何况诸葛红绣是一个聪慧过人心灵手巧的奇女子。能被这样一个女子真心爱慕,一心一意对待,是多少人几生修不来的福分。可商三少却得到了。
院中寂静,夜风吹来,满园馨香四溢。但此刻却无人有心思欣赏。
商少行心中着实惧怕,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无用的。即便他平日足智多谋,可此刻,也想不出任何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叶潋清身为专门为皇帝效命的京畿卫,能够将宫闱之中发生之事告诉他,定是经过皇帝允许的,或者说,是皇上所授意的。
遣开下人,引着叶潋清进了红绣旁日宴息作用的厢房,商少行再次抱拳行礼,低声问道:“叶大人,此处没有外人,你可否将事情告诉在下,红绣到底为何触怒圣颜。也好叫在下有个底,到底往哪方面想法子。”
皇上真是料事如神。叶潋清在心中佩服,随即将预先准备好的话过滤了一遍,沉重又同情的道:
“既然如此,看在诸葛大人旁日对在下照拂有加的份上,我便直说了。”作势看了看左右,见无人,才低声道:“今日皇上下旨将诸葛大人赐婚给三皇子殿下,大人抗旨不尊,严词拒绝,还公然顶撞圣上,皇上本是要将她推出午门斩首示众的,多亏了许丞相进言求情,才免了大人的死罪,如今关在天牢里,也是要听皇上的意思,到底是要如何处置。”
叶潋清看了看商少行没有显露任何表情的俊脸,心中有些佩服,临危不乱,遇事沉着,是大将风范。
商少行点头,不露任何情绪,拱手道:“多谢叶大人直言相告,少行定然守住秘密,不让大人难做。”
这正是皇上要的。叶潋清再一次佩服皇上神机妙算,拱手还礼,匆匆离开了商府。
待叶潋清走了,商少行才踉跄着退后坐在圈椅上。皇上赐婚,他意外,却也知在情理之中,毕竟她是那样难得的女子,才貌出众,智慧过人,又是南楚国第一个女官,皇上想留下她做儿媳妇儿也实属正常。可他是在想不到,红绣竟然会为了他不惜冒着砍头的危险出言拒绝,到如今还关押在大牢里。
心中最柔软的位置,好似被人揪出来紧紧的攥住一般。商少行有悲有喜,他何德何能,能得她如此真情相待?看表面上,她对一切似乎都是淡淡的,可遇到事情他才知道,她其实是多么重感情的一个人。
然而她被关了起来,他却只是平民百姓,又能做的了什么?
商少行从来都觉着自己行商的身份甚好,此刻是第一次怨恨自己是商贾出身,无法考取功名。若是他能在朝中任个一官半职,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至于两眼一码黑,想找人帮忙也不成。
他在脑海中过滤半晌,也只能想到三叔一人了。思及此处,商少行忙起身飞奔着出了馨苑,往三老爷一家所住的客院赶去。再过一会就该落钥了,他得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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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在天牢里当差的,吃这碗公饭,便须得学会见风使舵的本事。这些衙役本就觉着红绣是朝中唯一的一个女官,虽然不太了解她具体都做些什么,可也必定是皇帝眼中的红人,是以才刚关人进来的时候,他们并未为难。
而大太监李德顺又亲自前来探视,等于是证实了他们的想法。诸葛大人兴许只是暂时住在此处,待到皇上气消了,她还是要出去的,若是他们怠慢了,她随意在皇帝耳旁吹吹风,弄不好他们就要大祸临头。
思及此处,几个人合计合计,紧忙手脚麻利的搬了木床木桌,配以棉被布单来。就连方才随意扔在地上任老鼠爬虫子咬的两个干窝窝都一并撤了下去,换上了一碟子酱瓜和两个白面馒头,小心翼翼的放在才刚摆上木板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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