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虽然还在守孝期间,可面对如此精致的皮草比甲,仍旧忍不住将它试穿上身。火狐裘比甲轻快温暖,顿时前心后背就暖和个透。
屋内众人皆默默望着红绣,老太太、商金氏、商语蝶……上至主子,下至丫头,只要是女人,瞧见这件火狐比甲就没有不艳羡的。他们大富之家,狐裘虽也能购置得到,但如此高品质,无一根杂毛还泛着银光的火狐皮,却也真如苏青所说是有价无市,很难遇到的。这让商语蝶不禁想起了红绣还有一件银狐斗篷是商少行送的,不免气白了脸。
商少靖眯了眼,目光灼灼盯着红绣。她肤白赛雪,又穿了杏花白的袄裙,真是干净的一尘不染,而穿上了火狐的比甲,她身上仿佛被注入了一抹亮色。火狐毛皮泛着银辉,映的她俏脸晶莹剔透。腰上细致的红色五福络子与火狐比甲呼应,俏皮中带着些温柔,更显得她纤腰楚楚弱不胜衣。
红绣脱下比甲,感觉到身侧一道若有实质的目光盯的她浑身不自在,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不想正与商少靖灼热的眼神相对。她淡淡转回头,全当没瞧见,心里却别扭极了。
苏青笑着道:“红绣姑娘,三件礼物全送到,幸不辱使命。”话毕,又凑到红绣跟前低声说:“实不相瞒,这三样东西都没敢让我师母瞧见,您回头若是见了她们娘儿们可千万千万别说漏了。”
红绣一怔,叹了口气道:“罢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请代我转告谢意。那两个千年寒玉盒等我把里头东西吃完了就还给你师父。”
苏青连连点头,还是红绣姑娘善解人意,他还正斟酌怎么同她开口要那个盒子呢,那可是无价之宝啊,他们旁日还要用的。
苏青告辞离开,仍旧是只对商少行拱手,然后对红绣恭敬施礼,带着三名伙计转身离去,还是没有搭理主座上的老太太以及满屋子衣着华丽的“主子”。
老太太心下不痛快,可奈何对方已经走了,又不是红绣指使他如此无礼的,就算有气也没处使去,只得与商金氏又讨论了一番红绣的狐裘比甲。
红绣吩咐商福全带人将三件礼物着人给她送回馨苑去。与老太太又闲扯了一会子,不过说起话来她均有些奄奄的提不起兴致。车马劳顿,来不及休息就来应付这些人精,她明显感觉体力有些不支。
门帘一掀,王婆子笑吟吟走了进来,先给老太太行了礼,又给一屋子主子分别行礼,才道:“老太太,饭已经摆好了。”
“好,咱们这就过去。”
老太太一声令下,众人皆起身,簇拥着她移步去往饭堂。才刚踏上台阶,便瞧见商二老爷与二少爷一同走了过来。
商崇宗穿了身黑色的锦缎大氅,面色严峻,一路行来似乎说着什么训斥的话,跟在后头的商少澜低头听训。显然做错了事。
待到了近前,二老爷停止了训斥,换了张笑脸给老太太请安,商少澜也上前问了安。
老太太本来说了一些对江湖人如何不喜的话,但马上又叫江湖人给撅了回来,这会子正在气头上,听了商少澜也与江湖人来往,不免沉着脸又训斥道:
“旁日多看看书,若实在不喜欢读书就随你父亲多照看铺子里的生意,男儿在世总要有些正经营生,整日与狐朋狗友的来往成何体统!”
商少澜被训斥的一声不吭,他是学乖了,犯了错乖乖受训就是,免得顶撞了长辈挨板子。
“璐兰,你也是的,自个儿的儿子也不说说。”老太太似乎训了商少澜心里还不爽利,又将矛头转向了儿媳妇。
金璐兰是最会来事儿的,老太太说她什么她心里再不爽快,又怎敢当面说半个不字?
“母亲教训的事,媳妇回头定会好好管教那孩子。”心里头却在暗骂老太太拿她撒气。
“好了,入席吧。”
老太太威仪十足的说了一声,众人皆垂首应诺,入了席。
席间气氛面上轻松,但红绣却没怎么吃得下去,商少靖不知怎的,偏偏与金艺岚换了座位,在她身旁不停的为她布菜。头一开始还好,她认真的道了谢便罢了,可他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仍旧大大方方的继续给她夹菜。言语间甚是关心。瞎子都瞧得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娘和老子居然全当看不见,连个眼色都没给他使。老太太端庄的用着饭,时不时夸赞两句厨子的手艺,似乎也没瞧见商少靖殷勤过火的行为。
商少行是瞧见了,可商语蝶一直给他布菜,问他一些北冀国的风土人情和路上的见闻,缠的他无暇他顾。
红绣求救的望了一眼商少行,却见他被商语蝶缠的也眸含不愉,只好收回目光。她如坐针毡,总觉得有什么她与商少行没有想到的事情会发生,心中生起疲惫,想要逃避这种累人的场合,当下手一抖,故意掉了筷子,象牙箸与碟子和桌面碰出好大一声响。
“红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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