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她老人家与民女也并未讨论多少绣艺之事,似乎对刺绣并不感兴趣,与皇上方才在大政殿上说的有些偏差,所以民女来的路上便在猜想太后为何要带着我在御花园绕圈子。”说到此处,红绣嫣然一笑,打趣道:“原来太后所说的贵人便是皇上。”
濮阳元灏目露赞赏,棱角分明的唇形微微露出些笑意:“你倒是聪明,不如你再猜猜,朕为何让你来这儿单独说话?”
红绣笑着摇头:“皇上圣意,哪里是民女随意揣测得出的。”猜错还好,全猜对了还不让皇帝觉得丢面子?差不多就成了,她才没那么傻。
濮阳元灏闻言一怔,随即朗声大笑,“看来你不仅聪明,还甚会审时度势。罢了,时间有限,朕也不跟你绕圈子了。”
说罢,濮阳元灏从腰间摘下一个细长的袋子,打来开指着中间的物事问:“诸葛姑娘可识得此物?”
红绣面上波澜不兴,仅是微笑着不发一言,不置可否。
皇帝在窗边的圈椅坐下,笑意不减,但看向红绣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藏不住的锐利, 到底是帝王,就算在年轻,他也是久居上位发号施令惯了的人。他与南楚国皇帝不同,那位年过不惑,是霸气内敛的人,而面前这位却如同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让人无法忽视。
红绣有一瞬间的疑惑,这样一个人,怎会做太后垂帘听政的傀儡皇帝?怕是传言有误吧。
见红绣面对自己无形中的施压竟然毫不惧怕,比他殿下那些臣子都要淡然,濮阳元灏又笑起来,话锋一转,道:“诸葛姑娘可听说过我国的海东青?”
“民女早些年曾经听说过,此次在月夕晚宴上有幸得见,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神鸟。”红绣回答的不卑不亢。
皇帝笑着点头,续道:“海东青此鸟极为珍贵,十万只神鹰之中才能出一只海东青,它飞的高,速度快,用它来探查敌军排兵布阵,很难被射杀,所以海东青作为我北冀国的神鸟,其珍贵之处可由此见。”
红绣微笑点头,并不作评论,静等皇帝下文。
皇帝笑着把玩“千里眼”,又道:“不过,若说海东青珍贵,它绝没有能听懂它们‘语言’的人珍贵。用海东青探查敌情,豢鸟人听海东青鸣叫,便能将鸟的语言译成人语,从而告知我军敌方的排兵布阵方式,再或者最新的敌情。能听懂鸟语的人,简直是万中无一,每一个豢鸟人都需经过从小培养,从学语言开始就让他接触鸟语,这样大批培养,所成之人却寥寥无几。”
红绣听的一愣,早听说过古代有人通鸟语一说,如今北冀国皇帝将此话讲出来,还是让她惊讶了一番,人与鸟兽交流,简直是天方夜谭啊!
“诸葛姑娘。”
“民女在。”
“你说,若是海东青价值百万,那豢鸟人是否值千万?”
“皇上说的是。”何止千万,会说鸟语的人简直是珍稀保护动物啊。
“但是……”濮阳元灏声音沉了下来,将手中的“千里眼”摇了摇,“这样一个造价不超过十两银子的小物件,却代替了价值百万的海东青和价值千万的豢鸟人。诸葛姑娘,你说能研制出此物的人,是不是无价之宝?”
“……”红绣抬起头,镇定的望着濮阳元灏。好吧,她就当他是在夸伽利略。
对红绣的波澜不兴,濮阳元灏越发觉得有趣。其实他们心中皆清楚,皇帝说的人正是面前俏丽巧笑的人。
站起身来负手来到窗前,皇帝随意推开半扇窗子,让冷风吹了进来。
“此物拿到朕手中不过个把月时间,现下南楚国军中高层将领均已经人手一个,着实比我国珍贵的海东青还要管用。探子安排的再深,也无法了解南楚所有情况,或许,那位研制出‘千里眼’的‘无价之宝’,已经研制出更多更有用处的物件,只是朕还不知道。诸葛姑娘,这样一个人,你说我留着她是不是一个威胁?”
红绣安静的站着,仍是保持脸上的微笑,“红绣不敢妄言。不过皇上圣明,定然已经有所决断。”
似乎想不到红绣会这么说,濮阳元灏转过身,自见面之后第一次细致的打量面前的女子。她一身素白,纤细体态,俏脸精致,淡雅气质。她是个美女,但美女何其多,濮阳元灏身为帝王,随意招招手便有无数美女屈意承欢。面前的女子却与他所见过的女人都不同。
依他的预想,这种无形压力下的恐吓,早该让一般女子跪地求饶。但瞧她她眉目之中带着超乎于世外的淡然和睿智灵气,浅笑时候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她似乎一点都不怕?
濮阳元灏兴味盎然的点头,笑道:“朕确实想了几个法子,最好的一个便是让这位‘无价之宝’到北冀国来为我国效力。若她肯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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