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离去,整个一下午,红绣都闷在绣房中绣着帕子。
商少行打的是什么算盘,红绣不得而知。不过商府中长房一脉与二房之间的斗争她却有所察觉,半年来,商少行的二叔商崇宗不只一次到绣妍楼来,说他拉拢也好,说他施恩也好,总之是做了许多只有当家人才做的了主的事。加上之前听说过的五年之约,可想而知商少行在商府中的处境。
绣妍楼如今声势与商氏比肩,可也只是声势而已。外人瞧着绣妍楼顶着“皇家专用绣娘诸葛红绣”的名头似乎多么风光。可红绣身为绣妍楼的老板,当然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试问,一个经营才半年的绣庄,怎么可能与已经传了一代人,底气十足家大业大的商府抗衡?绣妍楼的发展离不开两个原因,第一,诸葛府自顾不暇,没工夫压制她。第二,商少行的帮助与扶持。
今日商少行提出这一要求,她清楚与今年的月夕比评脱不了干系。不过既然当初已经跟他谈了条件,事后反悔可不是她的作风,再说反悔惹怒了商少行,她可不认为绣妍楼现在的财力底气斗得过他。
微风凭窗而来,红绣无奈的放下花绷子。她在古代实质上并不求闻达富贵,只求自保罢了,可从出了诸葛府到如今,仿若都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她,逼着她必须强大,也逼着她做许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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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刚过了卯时三刻,梅妆和凡巧二人便紧张兮兮的将红绣拉去沫浴更衣,后又将她按在梳妆台前,捡着妆奁匣子中的头面挨个让她挑选。
“小姐,头一次见商家的老妇人,可要多加留心些,先说咱面儿上就不能让人家看低了去。您看这套鎏银镶宝玉的云髻儿如何?”
“咱们小姐一身素白,上鎏银的头面正好,凡巧,那个真丝的披帛你放哪儿了?”
……
红绣乖乖坐着,如木头娃娃一般任由婢女们捯饬,长发梳成双鬟髻,眉心垂着鎏银镶宝玉的云髻儿。身着水蓝窄袖,下身雪白纱罗襦裙,外罩白云锦的对襟小褙子,腰垂细长水蓝宫绦,双臂挂白色真丝披帛。
梅妆拿了胭脂,还要为红绣上妆。红绣忙避开了。
“我的守孝期还没过,今日打扮已是违了良心,上妆就不必了。”站起身,拿起浅蓝双面绣杏花的纱帕,又道:“盛装打扮是表示对商家老太太的尊重,可花枝招展便是不孝,会起反作用。”
梅妆点头:“是奴婢考虑不周了,小姐,外头礼品已经备齐了。”
“嗯,福全儿估摸着也快到了。”
话音方落,门口传来凡巧的动静:“小姐,商府的马车到了。”
“知道了。这就来。”
……
商家大宅位于城北,自拐入惠民大街开始,一溜烟的雪白粉墙跃如红绣眼帘,马车走了一会儿才来到正门前,让红绣不禁感慨商家宅院的面积。
到了门前,福全儿在取了脚凳,红绣优雅的下了马车,一台二人抬的荣轿早已备下,红绣坐了进去,轿子颠颠簸簸的入了商府大门。
轿内空间狭小,红绣一路好奇的略掀轿帘往外瞧。
商府与诸葛府比起来,明显大了许多,约莫也该是五进的院子,她不知南楚国对百姓居住的要求为何,不过她是觉着商府的规模,说不定已是商人宅院中的极最。
一路穿过外仪门,绕过大厅过内仪门,又穿过垂花门绕过金莲送福的影壁……起初红绣还有心情观赏一下景物,待到后来直觉轿子颠簸空间狭小弄得她晕陶陶的,也没心思再去瞧周围景色了。
“小姐,到了。”
轿子终于停下,梅妆为她掀了轿帘,轿夫压着轿子,红绣探身出来。
面前的一座精致的小院,两侧杏花含苞待放,桃树点点粉红点缀,趁着檐牙高啄的古代奢华建筑,叫红绣不由惊叹商府的财力。
“姑娘来了?一路上可辛苦了。”
红绣一下轿,门口四五名丫鬟婆子立马迎了上来,为首的一个身着墨绿色比甲身材圆滚的婆子眉眼含笑,道:“姑娘可算到了,先前福全儿那小猴儿撒腿来报讯,老太太还说要亲自到门口去迎,叫二奶奶给劝住了。”
红绣瞧她下人打扮,说话却爽利,双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猜想她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忙礼节周到的道:“老太太久等了,倒是红绣的不是,老太太尊贵玉体哪能随便吹得风,劳烦这位妈妈快带了我去给老太太磕头才不失了礼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