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灯光明亮的包厢里,嘴上叼着烟,脸上潮红,一脚撑地一脚踩在玻璃茶几上,手上拿着骰盅猛地一扬:“他妈的!开!我就两个一,你开六个来见我!”
房间里有好几个露着纹身的赤膊壮汉站在各个角落,那场面跟社会大哥谈判似的。而在中间的沙发上,除了张煜之外还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赫然是余震网咖的另一个老板余震,而另一个则是身材魁梧,肌肉横生,脖子上挂着金项链且光着头的男人。男人的身材高大得不像样,因为长期锻炼而显得身材挺拔的张煜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魁梧的了,然而在这个男人面前跟只鸡没什么两样。
此时另外两人阴沉着脸,拿过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不玩了不玩了,老弟你他妈真是高中生?”余老板举手叫停,指着一脸嚣张的张煜:“我他妈没见过吃喝嫖赌抽样样拿手的高中生,你这水平比他妈老子还高。”
“你可别他妈放屁了。”张煜一屁股坐下来,身上也散发着浓厚的酒气。“前几个我认就认了,嫖和我有个蛋关系。”
光头男人精神相对清醒一些,闻言哈哈一笑:“就是,老余你可别瞎说。我瞅咱这小老弟,那玩意可能还是全新的,哈哈。”
“我可不是瞎编,”余震笑得身上的肥肉也跟着一抖一抖的,“我强烈怀疑,这小子真要嫖起来,老徐你还真不一定比他花样多。”
“嘿,你这么说老子就不乐意听了。”光头男一脸不服气地踢了一下闭目养神的张煜,“走,咱俩比比去。”
“你们两就编排老子吧。”张煜坐直身子,用手搓了搓脸,“我他妈刚高考完就被你们拐过来了,连女朋友都没时间陪,还给老子说风凉话。”
几个人打闹了一阵,光头男人一挥手,房间里的一个马仔走了出去,片刻后送来了三条热乎乎的毛巾。三人擦了一把脸,舒服地叫了一声。
毛巾丢下,张煜给另外两个老大哥递了烟,自己也点了一根:“东哥,先把聊正事聊了。”
徐海东,也就是那个光头男人看了他一眼。“怎么,才三点多,你有急事?”
“我女朋友的闺蜜刚刚给我发信息,有人要撬我墙角。”
“嗯?这能忍?对方是谁,你报个名字来,选个部位我帮你解决了。”
“……不至于,我马子我了解。再说一个未成年小屁孩而已,哪用得着您出手。”
“你自己不也是个未成年小屁孩。”
“妈的,你还聊不聊了,不聊我撤了。”
“聊聊聊,你说你说。”徐海东连连点头,那样子属实有点滑稽,但是身边的小弟们却好像习以为常了,一点没有丢面子的感觉。
张煜沉思一下,缓缓吐了口烟:“你这清河酒吧,等世界杯结束,生意肯定是要回落一些的。”
“但是也不用着急,7月10号世界杯结束,你后面可以再挑着一些精彩的场次搞个重播,有现在的顾客基础,还是会有回头客的。而且那时候我离开学还早着,到时候我给你改成第一小资场所。”
“哦哦哦,”徐海东听得懵懵懂懂,“什么叫小资场所。”
“就是情侣谈情说爱,互相装逼的地方。”
这时一旁的余震插口道:“那不就是咖啡厅之类的地方么?情侣顾客确实多,但消费也不高啊。”
张煜白了他一眼:“咖啡厅是什么狗屎玩意,也配让我出手?总之你们别管,照着这个方向先把酒吧继续经营下去,说不定用不着备用方案呢。”
咖啡厅这种随处可见的场所自然不会被张煜放在眼里,说到情侣约会的小资场所,首推当然是私人影院了。不过这个属于后话,真需要的时候再讲给他们听就行。
“老弟,你看这个需不需要提前做准备,毕竟你9月份就不在了,就是留份计划书都好啊。”
“我都不稀得说你,我留了你就看得懂了?”张煜对此嗤之以鼻。
徐海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光头,平时他最讨厌道上的人拿他文化水平说事,但是被张煜用来取笑确实一点脾气没有:“我看不懂,老余看得懂啊。”
余震白眼一翻:“我认的字没比你多多少。”
张煜索性制止了两人的耍宝:“你要是能拿出你装修酒吧的本钱来,我有把握开学报到前帮你弄好。”
徐海东咧嘴一笑:“这个简单,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清河酒吧从装修到开业,前后不过十来天的时间,这其中舍得投入本钱的徐海东绝对称得上果断。要知道余震网咖比清河酒吧的面积要小了有三分之一,而且内饰、家具等用具也相对简单很多,就这都前后花了快一个月的时间。
反观清河酒吧,徐海东给施工队包括钟新晨那边的红木厂都下了死命令,工人们夜以继日地赶工,两班倒不够就三班倒,没有什么是双倍工资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三倍。
一切都是为了赶上世界杯这波热潮。
好在回报也很明显,酒吧的火热程度远远超乎徐海东的意料,每日的流水更是让他吃惊。
而整个过程张煜都参与其中,几乎策划了全部的格局规划和运营方针。
大到各种球赛活动,小到吧台的水晶灯怎么摆放,张煜几乎是全部身心地投入进去。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比网咖更大的舞台,他也想进一步测试自己是否能撑住这个规模的台子。
好在结果还算差强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