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得着和我商量,”齐修道,“去账房支领就是了。”
齐二奶奶白了齐修一眼,“二爷说的轻松,去年年景不好,各庄子上交来的少,家里的开销却是越来越多。寅支卯粮,哪里还有银子。二爷不管哪里,先支给我这一项,也是孝敬了太太。”
“我明天让人支给你就是了。”齐修道,心中明白若他不拿私房钱出来,这笔账却是要另外找由头开销,只希望齐二奶奶不要狮子大开口。
齐二奶奶却早有准备,将一张写了数目的单子递给齐修。齐修看了单子上的数目,只觉得一阵肉疼,却只好咬牙点头。
齐二奶奶得意地一笑,却又背着齐修给冬儿使了个眼色。
“二爷既然手头充裕,不如再拿出几百两来。”冬儿陪笑说道,“大老爷的寿宴,本来缺了几百两银子,是奶奶将自己的两只金项圈并一只凤当了,才救了急。”
“你、你们……‘也太贪了,齐修有些急了。
齐二奶奶却是眉毛一挑,只数落冬儿,“不是让你跟谁都不要提起吗?我吃了个亏也就罢了,全了大家的体面。你二爷的银子,要给这个打头面,还要给那个送家用,咱们是谁,哪里配用那,没了金项圈、金凤,我只不戴就是了。”
齐二奶奶说着,嗔了齐修一眼。
齐修见齐二奶奶这样,只剩下苦笑的份,只好又许了几百两银子。
齐二奶奶这才转怒为喜,齐修少不得又软语相求,齐二奶奶全盘应了下来。
“……二爷知道我素来是面慈心软的,经不得人几句好话,我就上了套了,累死累活。我的这颗心,只有天知道罢了。”
齐修又让人叫了蔡姨娘来,齐二奶奶对蔡姨娘可不似方才对齐修撒泼,亲热地拉了蔡姨娘的手。
“……该早告诉我,哪里会让妹妹和肚子里的孩子受委屈。知道不是妹妹主意,是二爷的糊涂心思。妹妹尽管安心养胎,给二爷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其他一切有我。”
果然从第二天早饭开始,蔡姨娘桌上的菜色就换了样,不仅依旧丰盛,那些忌讳之物更是无影无踪。齐二奶奶更是给厨房的人吩咐了,但凡蔡姨娘要吃什么,尽管准备,若另外需要银子也只找她开销就是了。
齐二奶奶管家事忙,不过从那以后,只要一有闲暇,就和蔡姨娘、冬儿等一处做针线,说些家常。一时间石榴院妻妾和睦、其乐融融。齐修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头扬的高了些,媳妇能干,又如此贤惠,眼看着又能抱上儿子,他齐二爷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府内众人自然也都察觉到了石榴院的变化,不仅容氏,就是大太太对齐二奶奶的抱怨也少了些,一时府内人人称道,齐二奶奶贤惠能干。
蔡姨娘本就话少,又因齐二奶奶担心她的身孕,怕在人前被看出来,因此除了偶尔去大太太和三奶奶那里之外,都只在石榴院。齐府内本就锦衣玉食,齐二奶奶更是对她予取予求,两人相处了一阵子,竟是比亲姐妹还要亲近几分。齐二奶奶更是常将一些颜色鲜亮的衣服拿出来给蔡姨娘。齐二奶奶的衣服,用料做工都是极讲究的,说是旧衣,最多也就穿过一两次,此外,还给蔡姨娘做了几次新衣裳,蔡姨娘无不满意。
石榴院内妻妾和睦,按理说不关宁远居什么事,只是荀卿染却因此被齐二夫人找过去,很是谈了两次。齐二夫人开口就说齐二奶奶如何贤惠,妻妾间如何友爱和睦。
“这才是兴家之本。她虽是我的侄女,并不是我偏袒她,那才是大家子的夫人、奶奶该有的体统。”齐二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荀卿染。
荀卿染笑眯眯地点头。
“他们膝下只有一女,可如今蔡姨娘进门,就不同了。你和老四如今也只有瑄儿一个,那福生虽好,毕竟不是你们亲生的。你多过去和二奶奶她们说说话,这该学的,也该学一学,别让长辈担忧。”说这话的时候,齐二夫人还挑剔地看着荀卿染的平平的肚子。
齐二夫人的言外之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只是她毕竟才得了教训不久,不敢真的插手齐攸房里的事,或明说出让荀卿染给齐攸放屋里人的话来。荀卿染也只当听不懂齐二夫人的意思,当面只含笑含糊应承,出了门就忘的一干二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齐二夫人见荀卿染如此,心里气苦,但又挑不出荀卿染的错来,只隔三差五地闹头疼,也不知是真是假,最后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五月二十七,正是大太太四十岁的整生日。荀卿染早早地起来,和齐攸一起吃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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