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喊,荀大老爷怒气冲冲迈步进来,身后跟着荀淑芳,还有桔梗、麦芽和宝珠三个。
三个丫头一进来,也顾不得尊卑,齐齐上前,夺了荀卿染手里的剪刀,几个人抱在一起痛哭。
荀大老爷看了一眼哭成一团的主仆四人,就冷冷地盯着方氏。
“这就是你让我来听的好戏,我听的再清楚不过。这几个丫头我也问过,和三丫头说的一样。你不用再狡辩,她们突然被找来,自然没机会串供。你,把我的话都当作耳边风了,我怎样跟你说的,你不仅不改,还单凭这两件东西,和一个下贱婢女的胡话,空口白牙地污蔑自家的女孩。你……亏你还是出身侯府,自称大家闺秀,你不配做我荀家的主母!”
荀大老爷是读书人,这时气急了,仍旧不肯骂人。
方氏这时一惊慌了。她本来打算的很好,让荀大老爷亲耳听到荀卿染承认和郑元朗有私情。以荀大老爷的脾气,肯定再不肯待见荀卿染,也不会让荀卿染嫁去安国公府。只要荀大老爷不同意,那她只要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跟安国公府推了这门亲事。至于要不要把荀卿染嫁给郑元朗,那就全随她的心意。从此以后,荀卿染即便嫁出去,这辈子也被她抓住了短处,随时可以揪出来整治。
但是荀卿染不仅没上当,反而将了她一军。
这个时候再想抽身退步已经晚了。方氏看见荀大老爷身后的荀淑芳,心里又升起一线希望。
“老爷,您且别生气,妾身还有人证啊。请老爷问大姑娘,那木镯子是她给三丫头的,这些事,她最清楚了。淑芳,你快跟老爷说。”
方氏热切地看着荀淑芳。
荀淑芳自打进了屋子,一直乖乖站在荀大老爷身后,头都没抬一下。这时听方氏叫她,慌忙抬起头看着方氏,瑟缩的肩膀,恐惧的眼神,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
“我,我,太太,”荀淑芳磕磕巴巴,你你我我,语不成句。
方氏急得要上前来抓荀淑芳,荀淑芳身子一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挪动身子,退到荀大老爷身后。
“一个木镯子,又不是三丫头的,你还一直往她身上混赖。欺负了三丫头一个还不够,现在还来寻趁大丫头。你好好看看你自己,成个什么样!”荀大老爷指着方氏的鼻子训斥道。
荀卿染这时已经不再哭,只偷眼去看荀淑芳。荀淑芳低着头,样子似乎十分害怕,可荀卿染却看到,荀淑芳的嘴角是往上翘的。
什么帆船、木镯子的事,只有荀淑芳一个最为清楚,芍药是荀淑芳的丫头。方氏给荀卿染设下这个圈套,少不得有荀淑芳一份功劳。只是现在风向变了,荀淑芳素来最机灵,当然要自保。荀大老爷明显站在荀卿染这一边,要荀淑芳站到方氏那边去为方氏作证,那怎么可能!荀卿染相信,如果不是荀淑芳还没出嫁,如果不是方氏这个嫡母目前没有更换的可能,这个时候荀淑芳最可能的举动,是上前在方氏身上再踩几脚。
等等,或许荀淑芳已经下脚了,不是在众人面前,而是在荀大老爷面前。不然荀大老爷为什么问都不问荀淑芳,就出言维护荀淑芳。
方氏捂着胸口站在那,一脸的不可置信,气急败坏。然而荀大老爷的训斥还没完。
“你莫要再耍弄些小心思,郑家的亲事,以后再也不要提起。三丫头和攸哥儿的婚事,你要是身体不好,都交给大奶奶去操办,你就在这思安院内老老实实的养病好了。你若再不谨言慎行,休怪我不给你体面。如果家里再有什么不妥,也都拿你是问。”
因为常嬷嬷等人都被挡在外面不能进来,方氏身子摇了两摇,并没有倒下去,只浑身发抖地站在那,脸色忽红忽白。
“有什么事,自然有为父为你做主,莫再学那些无知的人,遇事就要寻死。这么晚了,你回去歇着吧。”
荀大老爷又安抚了荀卿染几句,让她回去休息,就丢下方氏走了。
荀大老爷一走,常嬷嬷等人才都进来。方氏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常嬷嬷怀里。
荀卿染对着方氏那边福了一福,就退了出来。荀淑芳在门口略作犹豫,也跟着出来。
“三妹妹,你还不谢谢我。如果不是我,你这条命可要完了。”
荀淑芳一直跟着荀卿染出了思安院,才拦住荀卿染。
荀卿染觉得很无力,这世上天生有一种人,她在哪,哪就有是非,就算你是神仙,想安生都安生不了。
荀淑芳打的好算盘,方氏和荀卿染对上,方氏赢了,就到方氏跟前领赏。现在荀卿染赢了,就来荀卿染面前邀功了。
“大姐姐的话,我不明白。”荀卿染现在心情很不好,她没有耐心应付人。
“三妹妹,你平时装的可好,把我也骗过了。没想到你平时不言不语,却有一张利口,把太太都辩的无话可说,姐姐我都要佩服你了。”
荀卿染皱眉,“大姐姐在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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