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再不杀人,岂不教天下人耻笑?”
“随你。”素白淡淡道。
看你惜名还是惜命。
“好。”君玮再次咬牙,脚下用力。闪身躲进红楼中。
“你们等消息吧!”
红楼中飘来一句话,君玮的人影却是看不见了。
“这就跑了?”谢蓁忍不住跺脚,“他连那个神医在哪都没说,我们上哪找他?”
“没关系的。”素白轻声安抚她道。
“没关系?这没关系那没关系。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谢蓁气道:“你甘心等死?不想成佛了?”
素白眼里闪动着惊喜的笑意,“你相信我能成佛?”
……重点其实不是这句吧?谢蓁有些无语。能不能成佛她说的准?
谢蓁叹了口气,又不忍扫他的兴致,只好道:“应该能吧?你这么呆,手上的伤这么重也没见你哼一声。”
她不说还好。一说素白手上的伤就火辣辣的痛。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的微微一皱,悄悄将手背到身后。
“不重。”他呵呵笑道。
一个身穿破烂僧袍又满头是血的和尚岂不滑稽?
谢蓁现在觉得是挺好笑的。
“低头。”她没好气道。
“啊?”素白茫然地看着她。
“低头啊!”谢蓁瞪眼道。
“哦。”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素白还是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去。
谢蓁看着眼前染了血的光头。拿着帕子的手微微一颤,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强作镇定地用帕子替他擦拭血迹。
素白感觉到头顶覆上一层柔软,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抬头。
察觉到他动作的谢蓁轻喝道:“不许动!”
素白僵在原地当真不敢再动。
“真是呆死了。”谢蓁郁郁骂道,手上的动作却放得很轻。
低着头的素白嘿嘿傻笑,眼角眉梢挂满了温柔温暖的笑意。
一僧一佳人,倒也融洽。
转角处,一片月白色衣角悄然转开。
是夜,夜幕笼罩下的谢府灯笼盏盏,织成一片的橙色光晕好似霓裳羽衣。
梨香院一间厢房里雾气腾腾,房正中放着一个木桶,木桶里撒着玫瑰花瓣,有个美人倚在其中昏昏欲睡。
门“吱呀”一声轻轻开了,又“叩”地一声轻轻掩上。
金素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向屏风方向探了一眼,屏风后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异样。
“难道是我听错了?”金素云喃喃自语道,又转头去看桌上的烛台。
烛台上只剩下一小截蜡烛,烛光如豆,融化的滚烫的蜡油汇成一股一层层地堆在了烛台上。
“这么晚了啊!”金素云有些惊讶,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沐浴时睡了过去。
她一只手撑着木桶缓缓起身,另一只手伸向一旁搭着衣服的木架。
手指却扑了个空。
金素云一愣,她分时记得自己沐浴前是把衣裳放在那里的,如今怎么会没有?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声桀桀轻笑。
金素云吓了一跳,失脚跌回桶里。
“谁?谁在那里?”
木架后的黑暗处有一人缓缓步出,走进灯光里。
来人穿着一身蓝布长衫,模样斯文,那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在她裸露的肩头上转个不停,显然来者不善。
金素云脸上腾地堆起红云,下意识地就要闭上眼睛,却又怕闭上眼后来人会对她为所欲为,因此也不敢闭眼,只尽量将身子蹲在水里,肩头脖子一起藏进去,好在有玫瑰花瓣可以遮挡些。
“你是什么人?”金素云强作凶恶地瞪眼道,只可惜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内心的害怕。
来人呵呵一笑,“月黑风高夜,奸/淫掳掠时,你说我是什么人?”
金素云的眼睛霍地瞪圆,现在的她再也无法强装镇定了,“你是那个采花贼!”
“那个小丫鬟也是你害死的!”金素云瑟瑟发抖,浴汤泛起一圈圈涟漪,“你现在又想来害我了!”
有心逗弄她一番的君玮很满意看到她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
“我就说嘛,美人要是光会笑就无趣,你现在战战兢兢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知比画像美人动人多少哩!”
听到这话的金素云差点昏厥。
“求求你。”她啜泣道:“你要是想要钱我就给你钱,多少都给,只求你不要伤害我!”
“钱我有的是。”君玮不屑道:“不过嘛,暖牀的女人我就少一个。”
“那求你去找别人吧!谢府里的女人这么多,你为什么偏偏要找上我?”金素云颤声道。
“这不是因为我和你有缘么?”君玮邪笑道:“这院子好几间房间,偏偏我循着香味一找就找到你了,可见是上天安排你要同我做一夜夫妻啊!”
金素云牙齿“咯咯”打颤,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君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手抚着下巴,一脸回味。
“她把你夸的天仙似的,依我看,美则美矣,但和红街的女人比也多不了几分姿色。不过这身材委实不错,胸大屁/股翘,双腿并的死紧可见是没有过男人的,不错不错,本公子今天这趟没白走,竟还碰见个处,值了!”
金素云听他拿自己同红街里的女人相提并论,又羞愤又难堪,只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桶里算了。这样想着,脑中却突然闪现一道灵光。
“她?”她尖声问道:“她是谁?难道是那个死了的丫鬟?不,不可能,我和她无冤无仇,她怎么会害我?那是谁?是不是黎乐瑶?是不是黎乐瑶那个贱人让你来的?还是她女儿谢蓁?”
“谢蓁?”君玮饶有兴致地挑眉问道:“是不是谢家六小姐?”
他这样问无疑是说明他认识谢六小姐,金素云更觉自己猜的不错。
“好啊。”她恨恨咬牙,“我就知道是她们这对恶毒的母女在作怪!那个丫鬟一定也是谢蓁害死的,我听说她就是因为受不了谢蓁的骄纵才自请去三房服侍的!她们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不!三倍!我给你三倍,你去杀她们!”
君玮看着眼前几近癫狂的女人缓缓摇头,一脸悲悯地轻叹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他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抬起,昏暗的烛光给尖锥染上一丝戾气。
烛芯突然爆开,浴汤里缓缓融入一股不同于玫瑰花瓣的妖异猩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