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打下来,功劳少不了落在自己和石元孙头上。夏帅毕竟是七十多岁的人,暮气深重,自己才三十余岁,前途远大可恨这伙贼寇!思索间,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葛怀敏把铜壶重重放在一边,喝道:“夜间喧哗!斩!”
亲兵涌出帐去,不多时便拎来一只血淋淋的头颅,屈膝道:“禀将军!左厢第九军无故惊扰,已经斩了首犯!”葛怀敏摆了摆手“拿出去,悬首示众!”
一介小卒,杀了也与捏死一只蝼蚁差不多。葛怀敏解下甲胄,自有亲兵过来接住,小心拿到一旁,擦洗上面的灰尘。
这副甲胄是陛下御赐,当年曹霸就是穿着它立下赫赫战功,没有人敢怠慢。葛怀敏正要安歇,帐外又是一阵吵闹。这次不等吩咐,就有亲兵奔了出去。
片刻后,亲兵回报“是赵珣赵将军发现敌踪,特来禀报。”葛怀敏霍然坐起,赤着脚出来“哪里的敌踪?”赵珣顶盔贯甲,屈膝道:“回将军!是星月湖的侯玄!”说到后来,他声音禁不住有些发僵。
葛怀敏脸颊抽搐了一下“袭营?为何没有火光?”“是在营外列阵,侯贼声称要与将军一分胜负。”
葛怀敏一阵莫名其妙,星月湖的狗贼既然半夜出兵,为何不大肆袭扰,却要列阵而战?“甲来!”“将军!”
赵珣叫道:“贼寇诡计多端,将军且不可轻出。”“既然贼寇摆出堂堂之阵,岂可避战,堕了我军的威风!传令!诸军按次序入寨!不得自相惊扰!”
听到葛怀敏这样说,赵珣知道主将心下已经先怯了三分,否则诸军大都在寨外,何必调入寨中?所谓不可避战,多半是漂亮话罢了。
“遵令!”赵珣不敢多说,立即去调集手下。一点光芒流星般从定川寨升起,射向天际。匡仲玉、白鹭飞、留星寒、藏锋道人四掌相抵,同时喝一声“疾!”那点流星在天际闪了一下,没有炸开就悄然殒落。
程宗扬松了口气,六朝唯一能制造烟花的就是宋国,夜间拿烟花传讯,够不到,打不着,想想就麻烦,好在这帮法师真不是盖的,四人合力,隔着十里的距离,便把烟花弄熄了。
宋军并没有起疑,只以为是烟花自己灭的。这些烟花都出自匠人之手,质量不一,碰上几个瞎火的也正常。
可定川寨接连放了四五支烟花,都是飞到一半便自动熄灭。葛怀敏终于觉出异样,略一思索,便命令军士把所有的烟花一并放出去。
数十支烟花同时在天际绽放,光焰映亮了半个天宇,耀目的光彩足以令群星失色。既然是用烟花传讯,每种都各有含义,这样放上去已经是乱了军制,但葛怀敏此时也顾不了许多,只要金明寨大营能够看到,自然会发觉异样,然而远处的金明寨什么都没有看见。
就在定川寨东南十里的位置,出身于长青宗的古翔扬手向天,指间丝丝缕缕缭绕着一抹雾气。那丝薄雾越升越高,在天际形成一片浓重的乌云,将两寨之间的视野完全遮蔽。
烟花转瞬即逝,短短一个呼吸之间,古翔已经耗尽法力,手指一弹,指间云缕散开,乌云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落下,在旷野间形成一团薄雾。古翔立即盘膝静养。定川寨周围沸腾起来,人嘶马鸣响成一片。
寨中的军士涌上寨墙,投下一团团巨大的火球。那些火球是用竹子编成一人高的球形,中间放置火种,点燃后可以在地上滚动而不熄灭,专门用于夜战照明。望着烟花划破天空的痕迹,葛怀敏心头微微松了口气。
第二军都指挥使曹英道:“将军,敌寇甫至,立足未稳,我军退守城寨,只怕平白放过战机。”
葛怀敏冷哼道:“这伙贼寇不袭营,却列阵邀战,多半是有诡计!我偏不能让他们如愿!”葛怀敏给人的印象是胆大好勇,经常带着亲兵脱离中军,甚至深入敌后数百里,全身而退,被赞为有勇有谋。
这次他却一反常态,分外谨慎,打定主意以守为主。葛怀敏扭头道:“敌情查清了吗?”一名亲兵道:“贼寇不曾举火,未能看得仔细,但前阵有千人上下。”
“千人上下?”葛怀敏冷笑一声“这诱敌之计未免太过拙劣!”赵珣道:“还是在北面吗?”
“北面?”葛怀敏霍然道:“为何是在北面?”赵珣一阵无奈,葛怀敏身为主将,却如此粗心大意,竟然连敌人来自何方都不知晓。
葛怀敏却是先入为主,定川寨在江州城北,敌寇不来袭扰便罢,若来,必定会选在东南方,隔绝定川寨与金明主寨的交通。可侯玄反其道而行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