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看到这座本该戒备森严的军事雄关竟然也有贸易场,而且不只一处,程宗扬已经不觉惊奇。
俞子元道:“夜影关的夜市别具一格,许多铁围山的山民和云梦泽的水民都不去晴州市场,而在关内夜市交易。如果有时间慢慢翻拣,往往能买到一些少见的珍品。”
敷润道:“这地方黑灯瞎火又没什么可看的?那些东西说到底还是卖到晴州去了,不如趁早赶到晴州港。”
听说宋国封锁云水航道,敖润骂了几句娘。雪隼佣兵团带的钱,路上已经用掉大半,本来算好一路坐到晴州。
这会儿改走陆路又多了一笔开销。没等程宗扬开口,敖润主动找上门来提出同行,费用当然是老程全包。
用敖润的话说,反正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已经欠了老程那么大人情,横竖我老敖心宽,大不了哥几个给老程卖命去。
众人穿过一个市场,叫卖的伙计在人群间穿行。他们把筐子顶在头顶,筐边还点着松枝照明。贩卖毛皮的猎户将货物沿街铺开,身边堆着厚厚一迭,ー张张与客人讨价还价。
卖首饰的铺块黑布,四角各点着一盏小灯,布上放着云梦水民的蛟纹臂钏,灯光下彷佛一条条游动的水龙。程宗扬正看得入神,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娇叱“拿出来!”
月霜美目圆瞪,抓住一个穿着绸衫的汉子。那汉子变了脸色:“拿什么拿!也不打听打听,老爷是哎呀!”月霜本就心情不快,这时更懒得跟他废话,一把扯住他的绸衣r嗤“的一声撕开,几个荷包顿时从那汉子怀里滚落出来。
那汉子拔腿想跑,月霜踏前一步毫不客气地踩住他的脚,抓住他的手腕拧到背后,干净利落地把那汉子按得跪在地上。那汉子露出颈中刺青,梗着脖子叫道:“老爷是晴州有名的滚刀肉牛一丁。
有种你打死我!死娘皮!敢诞赖老爷!老爷还有一ロ气,跟你没完!”敖润捋起衣袖正准备给那泼皮来个脆的,小紫却弯下腰,一脸认眞地对牛ー一说:“你这样不好,怎么能偷别人的东西呢?”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偷的!你别拿偷来吓唬我!爷什么牢没坐过!就是进了临安城的天牢,里面的也该叫我一声太岁爷!”那泼皮叫得正响,小紫拿出一只腰牌在他面前晃了晃。牛一一像噎住一様,叫声顿时低下“六六扇门”
小紫笑咪咪道‘“晴州没监狱,犯人都送到宋国坐牢,最无聊了,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到秦国去啊,他们的熏场正缺人呢。”
牛一一脸色变了几下,收起气焰低声下气地说道:“大姐,眞不是我偷的。场子的人都知道我牛一一不是啥好鸟,但说我偷东西是骂我呢。”
“还撒谎!”月霜挑眉道:“我亲眼看见你从别人手里夺荷包!”“我旺!那是别人孝敬我的!”旁边一个瘦子凑过来小声道:“没错、没错!是我孝敬牛一一老爷的。”月霜一征。小紫笑道:“是你偷的啊?”
那瘦子连忙道:“捡的!捡的!眞是捡的!”“捡到东西要还给人家哦。”“姑娘说得太对了!”瘦子道“小的立刻还给人家!立刻还!”
“那好,你还吧,我就在这儿等着。好不好?”最后这句却是对牛一一说的。牛一ー梗了梗睦子,终究没敢说出不字。
有六扇门的腰牌再加上雪隼佣兵团十几条大汉,决计吃不了什么亏。俞子元道:“对面有家客栈,公子先歇息一下,我去找车马行。”
程宗扬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泼皮,一边猜测他是不是东京街头那位牛一丁ー边道“不用住了,赶路要紧,雇了车马我们就走。”
对面客栈楼上,一个披着鹤氅的道人倚窗而卧,手中握着一枝拂尘轻轻摇晃,远远看着那处喧闹情形,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在他身后,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道人负着双手,冷冰冰道:“那贱人八成躲在晋国境内,师兄为何非要到晴州来?”
蔺采泉用拂尘挥去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喟然叹道:“夙师弟、齐师弟两位至今音讯皆无,我这些天寝食不安,只怕两位师弟为奸人所趁。”
商乐轩傲然抬起下巴:“蔺师兄身负重伤,为何时至今日仍不肯把那贱人叛教之事公诸天下?”蔺采泉一手伸进道袍,抚着胸ロ厚厚绷带咳了两声。
“卓师妹受奸人所惑,对我突施杀手。愚兄伤重难起,若公开此事势必引起震动。到时只靠商师弟,只怕有人起了觊觎之心。于今之计,只能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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