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啊哟!”泉玉姬跪下来张开小嘴,殷勤地舔舐起来。
“假的?”敖润大叫道:“我身上的伤是假的?这些血是假的?”“你肯定是上当了!”月霜面孔雪白,咬牙道:“那个混蛋最卑鄙狡诈!没有一句话可信!”敖润气急败坏。
“我大半个身子都掉到鬼门关里!要不是程兄弟,这会儿早喝了孟婆汤!”月霜坚持道:“泉捕头不是坏人!姓程的不是好人!”周围人看队长和副队长吵架都不敢做声。
敖润叫道:“我眼睁睁看着郑老爷子被姓泉的杀死,难道我瞎了?老敖那会儿是砧板上的肉!
他想杀我早就杀了,还费力把我救出来干嘛?我跟你说,姓泉的先杀了郑老爷子,接着又一剑一个把六扇门的三个兄弟都杀了”说着敖润打了个哆嗦“妈的,我老敖从没见过那么狠的女人。杀人就杀人吧,她还”
敖润咽了唾沫“不瞒你们说,我老敖也算狠人,生吞炭团眉头都不带皱的,可当时我老敖心头那个冰凉,差点儿尿裤子”
众人都沉默下来,过了半晌月霜道:“我不知道你见到是真是假,但他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会信!”敖润勉强打起精神“不管怎么说,咱们这个跟头已经是栽了。
这会儿赶紧走,接上山口的兄弟,咱们连夜离开广阳!”“我不走。”月霜固执地说:“我要去见泉捕头,把事情弄明白!”
敖润又是着急又是上火“别忘了咱们还带着要紧东西!”月霜眼睛一亮“我知道了!那混蛋肯定是冲着我们的东西来的!”
“胡说!他怎么会知道!”冯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看了看:“不就是一张纸吗?上面弯弯曲曲,鬼知道画的什么符”
敖润和月霜异口同声喝道:“收起来!”冯源连忙把纸揣回怀里陪笑道:“我小心着呢!睡觉都睁着一只眼!”敖润呼了口气,对月霜道:“你走不走?”“不走!”
“你不走我走!我是队长!”敖润瞪眼道:“老张!冯大法!叫上兄弟,咱们立刻回广阳!”
月霜站在原地。敖润带人走出几步又跑回来,低声道:“你就在这儿待着,哪儿都别去!我把兄弟们送回广阳就回来找你。姑奶奶,算我求你了。
就是想找死也等我一会儿,哥哥陪你一起去死,行不行?”月霜把脸扭到一边不去睬他。等众人走远,她才耗尽力气,虚弱地跌坐在地。脚步声渐渐远去,峡谷中安静下来。月霜竭力催动真气,一边抵抗寒毒的发作,一边咬紧牙关。
那个该死的混账不知道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欺骗敖润绝不能这样放过他!气血运行速度越来越慢,从背部开始,血液慢慢凝结,久违的刺痛感沿着血脉扩散,每延伸一点,身体的温度就下降一点。
很快,一层寒霜在衣服表面凝结出来,连发梢也凝出霜晶。自从离开大草原,身上寒毒已有近半年时间没有发作。月霜曾以为已经摆脱这纠缠自己多年的恶魔,谁知它还潜伏在自己体内。
从自己有记忆开始,体内寒毒就纠缠不去。师帅曾告诉自己,在她还是婴儿时,有人在她背上拍了一掌,从此这种诡异寒毒就埋藏在血脉中,不时发作。
以师帅之能也无法驱除,只能在寒毒发作时,输入真气帮她缓解。十余年来,月霜吃过不计其数的药物,却没有解除寒毒的威胁。
每当寒毒发作都伴随着无法言喻的苦楚。鲜血在血脉中凝结,像无数冰针带来深入骨髓的刺痛感。
小时候月霜以为自己再长大一点、体质再强一点,寒毒就会消失,随着年龄的增长,寒毒发作却越来越强烈,终于有一天,师帅停止输入真气。
“这是在饮鸩止渴。”师帅那天的神情月霜还记得,她没有见过师帅那样充满挫败感。
“为什么?”“我每次助你打通血脉,所耗的真气都被寒毒吸走一部分,当下次寒毒发作时就更加强烈。”
师帅道:“如果一开始没有人帮你打通血脉,寒毒发作你只会昏厥,虽然危险,但不会像现在一样痛苦。”
“我会死吗?”王哲平凡面孔上露出笑容“每个人都会死的,所以你不用害怕。”“那我还能活多久?”王哲沉默一会儿:“寒毒发作的时间是有规律的。从它发作时间推断,大概会持续一百八十个月圆之夜。”
“那就是十五年,”月霜算了一下“当我十七岁的时候,是不是寒毒就会消失?”
“不。”王哲道:“它最后一次发作会强烈无比,足以令你身体的全部水分都凝结为冰,再也不会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