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笑吟吟道:“她在撒谎昵。”程宗扬看着那些梵文,怀疑地说:“你认识?”
“傻瓜才认识呢。”程宗扬抓住头发,叫道:“这是怎么回事?”小紫红唇一张,吐出一块红润玉石,只有指尖大小,色泽宛如鲜血凝成。小紫把红玉递给他“放到舌头下边,你就知道了。”程宗扬将信将疑“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有毒吧?”
小紫翻了个白眼“这是血如意。”“死太监的东西?他还真配合啊。”“才不是他呢。他因为缺了一味龙血,一直做不出来,我帮他做出来。他死的时候还很开心呢。”
“骗鬼啊!肯定是你和那两个死奸臣严刑拷打逼出来的!”小紫打了个小小呵欠。“真无聊。你自己跟她说吧。”说着在拉芝修黎脸上扭了一把,咯咯笑着离开。
程宗扬拿起那块血如意,犹豫一下,含在舌根下面。玉上还带着小紫温润的气息,甜甜的,有着兰花般的芬芳。
程宗扬有一瞬间恍惚,仿佛与小紫唇舌相接。片刻后他晃了晃头,学着小紫的样子,手指点在拉芝修黎额心。
刹那间,一种奇妙感觉涌入脑际,两种不同的意识微妙地碰触,纠缠在一起,但究竟有什么变化,自己也说不上来。程宗扬无意中低头,骇然发现纸上的梵文自己竟然能看懂。
上面一行行写着同样一句话: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生灭灭已,寂灭为乐。妈的,早知道死丫头没一句实话。人家哪儿写了不认识阿姬曼?可是这些梵文,自己怎么会懂呢?程宗扬怔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借了对方的眼睛在看。
程宗扬转过眼睛,只见拉芝修黎美目低垂,面孔波澜不惊,原来这块血如意能沟通两个不同思想。拉芝修黎认得梵文,自己借助她的智慧也能看懂。
这样说来,然不懂华言,但自己的话她能听懂。程宗扬压下心头惊愕,温和地慢慢说道:“有个很漂亮的天竺舞姬,名字叫阿姬曼芭娜,你认得吗?”
借助血如意的媒介,拉芝修黎分明听懂了,可她没有回答,只握着笔在纸上一遍又一遍写着: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生灭灭已,寂灭为乐。她没有用惯柔软毛笔,字迹深浅不一,但一字一字写得极为认真。字是看懂了,但文字意思没那么好懂。
只是程宗扬似乎能品尝到每个字都充满了凄然与苦涩滋味,还有一种幻灭感。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第一个先疯了,程宗扬索性道:“我们在五原城见过面。你被卖掉不久,阿姬曼也被卖掉了。”拉芝修黎没有回答。
程宗扬道:“买她的人,是我。”拉芝修黎手指微微一顿。程宗扬叹口气“我还以为你真听不懂呢,但她现在不在这里,恐怕一时半会儿你们还没办法见面。”拉芝修黎停顿一会儿,慢慢写道:“阎浮提有大国王,欲求法。有夜叉告国王,尔欲得闻知,以妻子与我。王诺。
夜叉便于高座取其妻子食之。遂化菩萨,为一偈云:一切行无常,生者皆有苦,五蕴空无相,无有我我所。”
脑海中似乎捕捉到一丝信息,这丝信息不是来自文字,而是来自于拉芝修黎的意识深处,充满无法言喻的哀伤、痛楚与忍受。
那位国王看着妻子被夜叉吞食,将之当成求法的考验。她与阿姬曼的分离也是必须要承受的尘世之苦。
杂乱意象不住涌入脑海,生之苦、老之苦、病之苦、死之苦、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盛诸般痛苦纷至还来,充斥在自己的意识中。
在这些意象背后仿佛能听到她在用梵文吟诵: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程宗扬大叫一声,收回手指,背后已经布满冷汗。
良久,他扯出一个笑容“你好好在这里休养放心,往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程宗扬几乎落荒而逃地离开房间。到了门外,他吐出那块血如意,叫道:“秦会之!”秦桧身形一闪,落在阶前,躬身道:“公子!”程宗扬稳住心神“你知道的多!告诉我,萨和檀是怎么回事?”
秦桧皱起眉,屈指弹了弹额角,然后道:“莫非是萨和檀王?”程宗扬不确定地说:“大概是吧?”秦桧咳了一声。
“萨和檀王是佛经中一位国王,别人有所要求,从不吝惜施舍,后来有个婆罗门少年要国王和王后一起给自己当奴仆。这位国王当即答应下来,抛弃王位,与王后一起随少年离开。
少年说当奴仆不能穿鞋子,要两人赤着脚走。王后本来是大国公主,出城不远就伤了脚。少年生起气来,把她牵到市上卖掉。王后被人买走当作婢女,后来生了个孩子。主人说婢女要什么孩子?让她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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