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两行眼泪。
孩子还小,她还有无穷的希望,但是这无穷的希望就要被埋在这里了吗?
母亲一只手护着安娜,一只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安娜看到母亲哭了,急忙伸出小手,帮母亲擦眼泪:“妈妈,妈妈别哭!是安娜哪里没做好吗?妈妈你说,安娜改!呜呜呜······”
安娜一边帮母亲擦眼泪,一边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母亲一把抱紧安娜,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抽泣着。
一旁的游客们只是看着,不做任何多余的行动。他们和母亲想的一样,希望已经没有了。
他们刚刚来到三楼的时候还兴致勃勃,以为会有逃生的通道。但是当警察被滚烫的窗框烫伤了手的时候,他们就失去了努力的勇气。
既然哪里都不行,干嘛还要空花力气。
“各位,我们真的要这样等死吗?”一位老人开口说道:“也许,这里还藏着生存的机会?”
“爸,别说了。”儿子紧紧贴着老人的耳边说道,只有这样老人才能听见他说的话。
老人却不理他:“各位,如果人类每次遇到这种绝望的时刻都不做挣扎,人类早就灭亡啦!”
老人挥舞起拿了一路的拐杖:“孩子!代表的是新生!希望!如果我们连一个孩子都护不住,人类还有希望吗!各位,希望是存在的,我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到现在,不就是我儿子一直在努力吗!那么如果我们为了珍视的亲人朋友们继续努力,是不是,也有可能继续活下去?”
有人被说动了,因为她还有孩子,因为他还有母亲,因为他还有爱人······
“各位!还有人等着我们,也还有人需要我们,我们不能死在这里!”老人已经嘶吼起来。
“说的好听,那你说,你那希望,在哪?我们怎么出去?”一个光头反驳道。
“很简单啊,叔叔。”一个少女说道:“只要我们能等到那扇门的门框被破坏,就能打开门了呀。”
“说的好听。”光头重复说了这句嘲讽的话:“门框被破坏不就是火烧上来了吗?我们连窗框都打不开,何谈门框?”
“那不一样,一个是合金,一个是实木,木头总比合金更容易破坏的。”少女指出了问题所在。
光头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对啊,我们打不开门可以等火把门烧开啊!”
“我去找消防栓!”
“我去找找有没有锤子。”
······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开门的行列。只要有目标,人自己就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事情开始上手干。
“烧上来了!”有人在楼梯口戒备。
“准备!”有人指挥。
三个人手握锤子、灭火器、撬棍,准备在火焰烧到门框的时候动手。
“3,2,1!”一名警察喊了一声。
火焰沿着木板烧了上来,温度很高,果然点燃了实木门框。
撬棍先拉住了门缝。
灭火器的消防水枪开始冲着后面接力上来的火苗喷射液体灭火。
锤子在等待,等待温度在高一些,门框再被烧得烂一些。
“就是现在!”警察大喊一声。
手持锤子的壮汉狠狠地冲着撬棍拉住的那个缝敲了过去。
“咚”
门开了。
“快!快!”有人大喊着。
“都别急!让孩子和母亲先出去!”警察大声喊道。
众人有了希望,自然也不急于一时,甚至搭起了人梯送落在人群后面的女人和孩子。
“你他妈干什么!”一个不和谐得声音响起,是那个光头。
他正兴致勃勃地举着一个女孩登上人梯,却被身后的一位跟他差不多的男人撞了一下,十分不满。
“老子好不容易当一次好人还搞我是吧!”他一脚就踢了上去。
“快跑!”嘈杂声出现。
“什么!”光头和一众在队伍末尾帮忙的人发出疑问。
但是他们瞬间就被其他展馆内冲出的人群挤垮了。
“有病吧!什么东西!”
这是光头被踩踏到晕厥前的最后一句话。
源源不断的人从展馆中冲出,脸上带着愤怒,嚷嚷着“别挡路”,一个劲冲撞刚刚成型的队伍。
队伍一瞬间就被击垮了。
火焰没有了阻拦,直冲而上,席卷了人群。
有理智的人们发出了惨叫,那些冲出来的人依旧在愤怒地重复同一句话,对灼烧没有反应。
刚刚爬上楼梯的安娜和母亲准备给后面的人搭把手,却发现已经没有人能够爬上来了。
母亲捂住安娜的眼睛,匆忙地向屋顶爬去。
她看到了最后一扇门。
她推开了门,还在抱怨之前的那些人怎么还把门带上了。
紧接着印入她眼帘的是地狱。
“呦,还有两个。”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
母亲看着眼前的男人张大了嘴巴。
但是她永远也说不出话了。
“妈妈!妈妈!”安娜一睁眼就看到母亲倒在地上,急忙上去推搡,想要把妈妈推起来,救活。
可是她在下一刻也永远闭上了嘴。
母女两个交叠在一起,安娜躺在母亲身上,她的心脏与母亲的心脏重合,却只留下一个空洞。
瑞尔从楼梯上缓缓爬了上来,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可真是一场好戏呢。”
在她脚下的第三层,人们的身体被烈火全部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