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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蛮只觉这声音很熟悉,此人捏着棋子留一个侧面给她,那侧面也是很熟悉的,忍不住转头仔细看了一眼,刚好那人也转过来看她,两人打了个照面,小蛮手里的杯子哗啦一下歪了,茶水泼了一地。
“雪先生”她失声叫了出来,只觉全天下最荒谬地事在此刻诞生了!
那微微挑起的眉毛,那风骚狭长地眼睛,那艳丽地容貌!真的是雪先生!
那人淡淡一笑:“我不是雪先生,虽然我们长得很像。”
小蛮惊魂未定,上下盯着他打量,仔仔细细再看一阵,果然又觉得不是雪先生。他看上去比雪先生年纪要大一些,也没那么风骚地媚骨,最关键雪先生从来不会留胡子,他嫌胡子妨碍了他的如花容貌,而这人的下巴上却略有青黑,更加稳重些。
“你是”她喃喃地,不知该说什么。
他放下棋子,淡道:“你可以叫我无奈何先生,我是雪先生的哥哥,泽秀真正的三叔。”
小蛮没说话,这人看上去不像是说谎,但既然是雪先生的哥哥,为什么从没人提起过他?无奈何,无奈何,这名字听起来就一股怨气。她不由自主想起一些很狗血很老套的情节,比如他深深地恨着偏心的父母,然后赌气离开家族,开辟自己的新天地
无奈何先生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笑道:“嗯,不是你想得那样,在观星家族来说,双生子是非常不吉利的,养到了八岁上我们就一起被送人了。雪先生和团扇子的关系不错,所以走得近一些。我这些年一直在江南闽南一代,从来没回去过,他们既然忌讳提双生子,自然就不会提起我。观星家族总有这许多规矩避讳,让人头疼。”
原来如此,他和雪先生是孪生兄弟,难怪长得那么像。雪先生是天刹十方,他也是天刹十方,只不过一个懒得管闲事,一个好像打着什么主意。
小蛮低头喝了一口茶,打不定主意是自己先开口,还是以静制动等他先说。正犹豫着,忽听他说道:“让端慧带你去客房吧,把脸上的妆给卸了,杭州虽然气候湿润,但这些易容的东西留在脸上很伤皮肤,早点洗掉比较好。”
汗,连腔调和雪先生都很像,果真是双生子的缘故。
端慧领着她又是一阵七拐八绕,不知怎么的就绕进了一个小楼里。小楼有尖尖的屋檐,俏皮地朝上翘着,圆月似的窗户,轻纱在窗前飞舞,很是别致的地方。
“你以后就住这里。”端慧替她推开门,一面又道:“若是无聊可以去前面的院子,先生喜欢你,你看上谁都没关系。”
小蛮涨红了脸,不过她现在脸上全是老头妆,估计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不要!”她低声说着。
端慧没说话,只是打了水替她把脸上的妆洗干净,又取来一套女装给她换上,然后将她的头发拆开,细细梳理。小蛮盯着镜子里的他,突然轻道:“你早知道他们是兄弟?”
端慧隔了一会才道:“先生与谁有什么关系,我通通不管。我只管做他吩咐我的事。”
果真比狗还忠心,小蛮闭嘴不说话了。
端慧替她绾好发髻,又取出胭脂水粉细细替她打理,一切弄妥之后才将她扶起来,道:“先生在静墨楼等你。”
又是一阵七拐八绕,路上遇到很多美少年,都朝她看过来,或笑或静,或注视或窃窃私语,搞得她浑身不自在。这个什么狗屁无奈何,为什么不自己过来看她,倒要她巴巴的跑出来,一会去这边一会去那边。一个男人太高傲了,是很不讨喜的。
静墨楼是一栋通体漆黑的小楼,建在大片的桃花林中,一眼就能见到无奈何先生站在二楼窗后提着花壶给窗台上的盆景洒水。
小蛮仰头看着他,忽觉他低头看过来,眼神一亮,像是看到什么可爱的猫猫狗狗一般,跟着露出一抹笑容,手在窗台上一撑就跳了下来。小蛮吓了一跳,疾退一步,不防他抬手揉上她头顶,笑道:“哎呀,这真是太可爱了,原来长这样可爱。”
无奈何一把将她抱起来,拍拍她的背,捏捏她的脸,饶有趣味。
“走,叔叔带你去吃东西。”端慧立即替他开门,无奈何笑吟吟地抱着小蛮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