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怀,这还仅仅是个开端,鹤城易守难攻,如果兵雄粮足,并不是很容易被攻克,当年失城,皆是因为朝廷
军队与粮饷没能及时增拨,而现在,盛之自遣瞿越人的故意引诱的话,那就一定还有其他招数,以逐步削弱盛之兵力,再行最后一击,顺利破城!”端木昊忧心忡忡的沉声道“盛之磬忠猛有余,但论狡诈奸猾,未必敌的过瞿越人呐,丛林缠战上我方吃地无数亏就是例证!”
皇甫世煦默坐于桌案前,端木昊并非武将出身,但在兵法上却颇有造诣,不然,先皇也不会选一介文臣当兵部尚书,熟读兵书,对于战略战法了然于胸的端木昊,几乎是一针见血点破了这次失利地深层缘由,其实不管盛之受了瞿越人的迷惑,还是自己主动出击,以排解鹤城面临地种种困难,都将自己的缺点在对方面前暴露无遗,有一便有二,尝到甜头的瞿越人不会放弃,蚕食之法是可怕的,盛之的几万人马如果莫名其妙的消失在瞿越丛林里,不仅将成为军事上的一个天大笑话,还将给朝廷带来沉重打击。
“如果调兵的话,尚书认为哪里的兵力增援合适?”皇甫世煦开口征询道。
“以微臣之见,这个时候,其实移动哪里的军防都不合适,因为三藩的属地几乎是成半环形,将我朝疆土钳分成南北,如果是从北边调防,一是路途遥远,兵将和粮草的消耗都不会少,即便顺利抵达瞿越,也很难立即进入战备状态,二是沿途需要绕经三藩,平时这条南北官道倒是通畅无滞,但周围的县镇兵力薄弱,一旦三藩突然动攻势,不仅这些县镇毫无抵挡余力,便是调防的军队,怕也难免被吃掉,而从南边各州营调防的话,虽可减少路途上的危险,他们也适应南方气候,以及高山茂林,对付瞿越人会更有办法些,然则南方的兵力部署平日主要针对南夷各族,采取剿抚并重的办法,一旦抽调兵马,微臣很担心,总有那些不服王化的蛮夷部族会趁机起事,这倒还是其次,最怕三藩从中作梗,趁南方兵力空虚之际,抢占南方各州府,与朝廷分庭抗礼,成对峙之势,那朝廷面临的麻烦,会比现在更大!”端木昊不亏当了多年的兵部尚书,分析起形势来一点不比蓝振差。
“也就是说,朕半分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盛之瞿越的泥里越陷越深,直至全军覆没?”皇甫世煦狠狠瞪了郎宣一眼,就算丢失军报的责任不在郎宣,此刻他的无名之火也无处泄。
端木昊长叹“朝廷如果真想驰援盛之磬,微臣倒建议皇上向三藩借兵。”
“借兵?”
“没错,借三藩之兵至少能暂缓盛之的危机,同时削弱三藩兵力,减少他们对朝廷的威胁,然则此法说着容易做着难,皇上,你能有把握借兵吗?”
皇甫世煦颓然“你是说笑吧,当初朝廷同意三藩拥有自己的属卫,是为了安抚藩王,让他们足以自卫,同时稳固藩境内的治安,你这一借兵,三藩必然警觉朝廷在动手削弱他们的力量,说不定,就会逼迫他们仓促起兵,那朕岂不是顾头顾不上尾,手忙脚乱,疲于战事?”
“唉,微臣也知不可轻易行此策,三藩既然动不得,那么就只剩从南方各州调兵遣将了,兵行险招也是无奈之举”端木昊无奈的摇头,局势如此复杂,他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如果能有一个熟悉瞿越的将领就好了!”皇甫世煦沉默良久忽然道“一将抵千军,朕的身边怎么就找不到这样的人呢?”
“是啊,让盛之守鹤,实在勉为其难,可惜了,可惜战死的夏清敛英才早逝,悲屈殉国,现在也不知埋骨何处!”
“夏清敛!夏清敛!”皇甫世煦皱了皱眉头“朕对此人不熟,不知为何当年朝廷不将他的尸骨赎回呢?”
“还不是因为鹤丢了,就算夏清敛战死到最后一兵一卒,丢了毕竟是丢了,许多朝臣视之为朝廷的奇耻大辱,甚至上奏弹劾鹤之失,完全是夏清敛的失职,他们没有经历过瞿越可怕的丛林,哪里知道战事的凶险,还道瞿越乃蛮族野民,陇彻的区区几个部族,根本不足挂齿,唉,无知愚昧的,正是这些不懂装懂的朝臣啊!先皇迫于群臣压力,为了朝廷颜面,也只得忍痛不顾了,但因此,也导致了不少武将心寒齿冷,这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