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身子一松,完全放松地扑在地上。意识如随时都要消散一般。
只觉得有人搬动我的身子,有人用热水给我擦脸,有人清理伤口、有人固定我的脖子疼得我哼哼唧唧,却没有抬头看一眼的力气。
终于那些人不再动我了,虽然依然很难受,却抵制不住地觉得困倦,我陷入了黑沉沉的睡梦中。
醒来时,眼前是一张老妇人的脸,虽然有些皱纹,却并不难看,显然在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儿。
她见我醒了,笑问道:“姑娘醒了?”
我要点头,却发现自己的头被固定着,一动也动不了。只得道:“嗯。谢谢大娘救命之恩。”
她点了点头道:“姑娘头上有撞伤,脖子也有些扭伤,但并无大碍,放心罢。”见我要起身谢她,忙一把按住道:“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我低低地嗯了一声道:“多谢大恩。”
那大娘看了我几眼道:“姑娘为何会受伤?”
我想了想道:“路上遇到山贼了。逃忙中马失前蹄,所以摔伤了。”
她点了点头,又问了我名字,何方人士之类的问题。她并不见得相信我说的话,但也似乎在问话中感觉到了我这样手软无力之人不会伤害到她们。
而在聊天中,我也知道了她当家的姓唐,其中小儿子唐刚随着他二老一起住,外出打猎了。
说了一阵,她便出去忙活了。突然听得门外一阵响动,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扬声道:“爹、娘,我回来了。我在这附近见了这一匹马,谁来了?”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应该就是唐刚了。
听得唐大爷说道:“是一个女娃子受了伤,在我们家里养病呢。”
唐刚似乎松了口气,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些:“爹,我去河边洗剖猎物。”便听得脚步声远去了。
唐大娘送了晚饭进来,我用了,只觉得困倦不堪便睡着了。睡梦中屋外又一片嘈杂声,只是说话声低低的。睁开眼睛,窗户外一片淡白的天光,看来是第二天的清晨了。一个人问道:“唐大娘,那受伤的姑娘呢?”声音有些熟。
唐大娘回了一句什么。门帘一xian,一个人走了进来。两人俱是一怔。这走进来的人,竟然是沈萝。想不到看似平常的唐氏一家,也是秋延天的部署。
沈萝惊异地唤了句:“颜姑娘?!”
我想向她点头,却动不了,便笑唤道:“沈姑娘。”
沈萝在门口一顿,走了上来扶住我的身子,笑问道:“颜姑娘,身子觉得如何了?”
我笑道:“只是有一点点痛,没什么大碍,谢沈姑娘关心。”
沈萝点了点头,问了我一些情况。我简要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我说完后,沈萝问道:“姑娘打算怎么办?”
我有些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
沈萝沉吟了一会道:“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但难保追兵不寻来,还是早些避开的好。”
我叹了口气:“可何处是我该去之处?”
她道:“我等未等到你前来,打算去往关外的,想不到竟那么巧,遇上了你。也实属于有缘了。如今我等要回关外去。颜姑娘可愿意随我一块儿去?”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记得秋延天也说过我们有缘。难道,我真和这些所谓的“叛党”在冥冥中有什么缘分吗?
想了想,好像天地之大却没有什么容身之处,去关外,远远地避开这一切,也是好的,便点了点头。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说走就走,用过早饭后,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了辆车,我伤势未好,坐在车上。沈萝也跟着坐了进来。沈萝的夫君余傲年赶车,而跟着去的,还有那唐刚。
虽然听过唐刚的声音,却是第一次见到唐刚,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身材健壮,长得不算俊美,却有几分男子汉的气概。
行到山外,却有一个虽然穿着布衣荆钗,样貌却秀丽的女子站在路边等着唐刚。马车停了一会。唐刚下车与那女子在一旁嘀嘀咕咕了一会。那女子低着头似乎在低泣,唐刚抬起手似乎想安慰她,却有黯然地放下。
沈萝转开脸,轻叹了口气,眼里的表情有些落寞,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唐刚回来时,眼圈有些红,脸上有些悲伤。我也不禁暗叹了口气,看来,又是一对为秋氏大业不得不分离的情侣啊。
接下来的日子,也许是担心追兵,也许是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一路上众人的话都不多。一路日夜兼程,沿途换了好几匹马连赶了十几天路,一路上的民风渐渐有些不同,服饰也有些不同,在一个边陲小城,我们几人换了当地的衣物,验了出关文牒,出得关外。
出了关后,沈萝和余傲年松了口气,眼里的笑意真切起来。而唐刚脸上的表情却充满怅然,回望着渐远的关门,眼里有一丝依依不舍的哀伤,好像是对过往之情的最后告别。
我站在车外,看着那翻滚着的枯草黄浪,心里也充满了自己也分辨不出的情绪。
人生,又翻过了新的一页。
谢谢亲们的支持。没有满千字是不收费的。所以最近几天我都会在整千之外尽量多加些不满千字的内容。不知道亲们有没有这感觉,只是我自己对最近写的文不太满意,这也算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弥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