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就连她的眼底深处此时也隐隐透着丝丝冰冷的寒意,甚至偶尔间也会闪过一抹杀意。而当她扬唇露出温暖笑意的时候,这一切的不妥仿佛就在片刻之间化为了乌有。
月凛很想知道火口中地那一天究竟生了什么,可是想到前天晚上地事情,他却对提及此事有些顾忌而且就连知晓此事的火,一旦被刺激都如此大地反应。眼前这个似乎早已忘记一切的瞳,如果她地记忆回来的话又会如何呢?也不知这是不是与火口中常常挂着“伪善”有关。
月凛的沉默的注意令火瞳有些不太自在,她几乎没话找话般说道:“雪似乎小了些是不是雪季就要过去了?”
“还早呢。”
“雪季过去是不是就是春天?”
“春天?”
“呃,这里没有春天吗?”
“雪季之后是雨季,再来便是火季和旱季或许和你们那里所划分的不同。”说到这里,月凛微微垂目,低声自言自语道“若是今年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的话,危月的火,旱两季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还是火瞳第一次见到月凛满腹心事的样子,一直以来,她都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那么的沉稳而又自信,似乎永远都不会为任何事情而烦恼,正因为如此,让她有些感觉难以接近,可是现在,他却表现出了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有的烦恼。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火瞳觉得他这样皱着眉头,轻声叹息的样子倒是使他看上去更加亲切了些。
“是因为旱灾?”
“旱季落雨虽少但也不至于到数月无水的境地,可是一连三年危月年年都是如此”或是正像那个人说的是受到了天道之谴。
“无水?”
月凛神色沉重,缓缓说道:“池塘干涸,庄稼枯萎,这三年来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直接或间接因此而死。”
“为什么不在水季和雪季想办法储水呢?”
月凛苦笑着摇头“第一年完全没有丝毫的准备,而后两年,确也有过储水的措施,可仅仅只在我所管辖的瞑州而已。”
哪怕是毫无准备的第一年,瞑州原本就有大量粮食存储,再加上采取各种措施挖井取水,比起其他州而言所受到的损失要少得多,之后的两年,提前储水以备急需的政令也得到很好的贯彻,暝州各地的情况都还算稳定。但是其他州就月凛还记得他的母妃岚清夫人曾经说过,若是以前,一旦危月国内有大规模的灾害,国师都会提早加以预言,配合着国王和元老会所下达的政令,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一切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
“不用担心,说不定今年就会好的。”
月凛笑了笑,但也明知这不过是安慰之言罢了。为了与容国的这场战争,危月的国库几乎都已损耗殚尽,近两年来庄稼产收就非常惨淡,若是不能在火季开始前结束此战的,内忧外乱之下,危月国极有可能会就此国破。夜枫也必然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宁愿背上这数不尽的杀戮也要行此一招如果夜枫的计策成功的话,瘟疫对于容队的吞噬应该就是这几天的工夫了。
“是了,你上次说我们到这里后要先找一样东西,是什么啊?”
“一种植物。”
“嗯?”
“一种会吸食人血而开花的植物。”月凛淡淡解释道“这种地方一般人很少会选择进入,就连猎尸士也极少会在雪季来此捕捉骑兽,而那花的花期不过半月而已,所以若能够找到的话,至少可以表明在那附近曾经有人受过伤或许这就会是我们所要找到的。”
“但找花?”火瞳觉得找花比起找人来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在这一片雪白中若是有朵艳红色的花绽放着一定会很夺目吧至少比起那可能已被这厚厚的血所掩盖的骨肉残片来说。”
“对喔,可花不会被雪所遮盖吗?”
“等找到你就知道了。”
火瞳紧跟着他的脚步,像是在玩猜迷游戏般兴致勃勃道:“难不成那花很大,大到雪遮蔽不住,又或它有藤,这藤可以攀上大树,在树上开出一排的花,要不然的话”
月凛倒是很少见她这么活泼的样子,此时只觉有趣地看着,直待她把一个个可能性统统猜了一遍,又眨眨眼睛以询问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时候,这才轻轻笑着摇摇头,并刻意放缓着声调说道:“其实是因为那花是热的。”
“啊?!”火瞳瞪大眼睛,满眼皆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