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住自己眼睛的那双手指尖微凉,饶是他压低了声音,米暖还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她不喜黑暗,突然被人蒙住了眼睛,却没有半分不快。大概是因为知道,那个人是沈湛吧。
还未等叫出她的名字,他就松了手,米暖转过头笑着对他说道:“沈湛,”一副果然是你的表情。“我们去买车票吧。”
沈湛点头。
俩人买了票,坐上了通往郊区的公共汽车,道路并不平坦,时不时就是一阵颠簸,加之车内的各种味道都混杂在一起,使得米暖有些晕车,胃也开始隐隐抽搐起来。
沈湛见她脸色不太好看,紧张地问道:“阿暖,你哪里不舒服?”
米暖摇了摇头,“有一点点晕车,不用太担心,等下车就好了。”
闻言,沈湛伸出了右手,轻轻地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在我肩上眯一会儿吧,等下车了再叫你。”
米暖实在是难受,倒也没有拒绝,温顺地靠在少年还略显单薄的肩上,鼻尖充斥着他身上好闻的清冷薄荷味,无比心安,不适感也在一点点消退。
这就是被阿暖全心全意依靠的滋味吗?好像蛮不错的,沈湛想着。
还有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沈湛一动也不敢动,即使肩膀酸涩,生怕打扰到米暖的休息。
车,快要到站了。
沈湛在米暖的耳边,温柔的说道:“阿暖,快到站了。”
米暖睡得昏昏沉沉的,觉得耳边有一只可爱的毛绒动物,在挠她痒痒。
“别闹。”米暖伸出了爪子,推了推那只小动物。
咦?怎么触感不太对。这么光滑,一点毛都没有。暖暖的,还挺舒服的。她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沈湛肩膀上的重量一松,装作一脸无奈的样子,说道,“我只是想叫醒你而已,没想到你起床气还挺重的。”心里却遗憾阿暖怎么不多摸摸自己的脸,被她吃豆腐,沈湛还挺乐意的。
就在这时,车停了,缓解了米暖的尴尬。
“到站了,咱们下车吧。”
“好的。”沈湛应道,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俩人走在青瓦白墙的小巷里,边上长着湿润的青苔,偶尔还能见到黄白相间的,养的肥肥的猫,正趴在窗台上晒太阳。
颇有一种任凭外头岁月流逝,斗转星移,这里却游离在尘世外,无论怎么都不会发生变化的感觉。
“市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新的,到现在仍在推倒重建,没什么看头,”米暖背着手,倒退着走路,一边对沈湛介绍道,“这些屋子都是建国前造的,因为有人居住,保存还算完好。”
“嗯,”沈湛应道,看着她走路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你走慢点,地上青苔滑。”
“没事,”米暖笑了笑,接着介绍道,“这里还是开国元帅宁泽园的故居,待会儿我带你去瞧瞧。”
沈湛有些惊讶,宁泽园的故居?他明明记得那位颇具传奇性的元帅,不是雾北人呀。
米暖似是知道沈湛的疑惑,解释道,“确切的说,是他发妻焦媛的故居。说起来,宁泽园还没有当兵前,是入赘到焦家的,也在这里住了好几年。”
她颇有些伤感的说道,“后来去当兵抗战了,军衔也一点点的大了起来。长官看重他的才华,问他有没有发妻。你猜他是怎么回答的?”米暖回过头来问沈湛。
“没有妻子?”
“不是,他说有,不过是父母包办婚姻,在这段婚姻里面没有半点幸福之感。长官同情他,做主把宁泽园的婚事给离了,美名其曰反封建。把自己的心腹下属许给了他,俩人伉俪情深,现在还是书本上的楷模。”
沈湛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不承认焦媛,说到底还是自尊心作祟,入赘总是不好听的。但是宁是农家出生,当兵之后,侍养双亲的事,应该还是焦媛在做吧。”
米暖点了点头,“他的生平里面没有提到这一段,抹去了焦媛的存在。要不是这里的老人还记得这些事,津津乐道,还真不知道他曾经在这里成过家。”
不知怎么的,她就想起了高陵。大概是他同宁泽园一样,违背了对女人的承诺。
自己在想什么呢,米暖想到,自己是想要让沈湛今天能了解到雾北,玩的开心呀。
“宁泽园住不住过这,这里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我们往左拐,那里有焦家大宅,造的十分大气古朴,咱们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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