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兵器,没有可以施行魅术的器具,怎么打?而且另一个怎么办?”
“如果我猜得没错,帝启应该在对面那个洞里。你想啊,刚才那么短的时间,他即使一路小跑,也不可能赶在这两个人进入那条狭长的通道前跑出去的。”
“啊,对啊!那他这是”
“他是个特别谨慎的人,又胆小,九成九是听到动静,立即就躲起来了。”
“啊,放着咱俩不管,他倒是安全了!”要不是忌惮下面的人,玛瑞拉已经跳起来痛骂了“这个畜生!他哪怕提醒一句也好啊!老娘非剁碎了他不可!”
矢茵拉着玛瑞拉说:“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我猜帝启可能一时没来得及跟我们沟通,他一定也在等机会。只要咱们出手,事一定成!”
“可为什么要我们先出手?”玛瑞拉腮帮子鼓起老高“凭什么他不先动?再说,等他们得手之后,自然会离开。”
“不能让他们得手!”矢茵突然变了脸色,咬着牙说“随便你来不来!”
她突然一纵身,从洞口跳了下去。还没等她落地,稀稀哗哗一阵响,那两人瞬间从身上掏出两只枪,一起对准矢茵。
真见鬼!玛瑞拉那个混蛋在最后时刻居然拉了一把,害得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扑到最前面的那人身上,而是贴着墙壁落下,好像乖乖溜下去投降一样。矢茵满头冒汗,扶着墙尴尬的站起身。
“嗨,呃,hello?nice to meet youこ、んにちは”矢茵把想得起的所有语言的问候语都说出来,眼睛不停往对面洞口瞄。该死的帝启,这下你总该现身了吧!
“兹列斯科夫同志!”
“别忙!别动!要小心!”
“可她只是一个丫头,比我女儿还小!”
“哦,不,别列列夫同志,中国有句古话:来者不善。她居然在我们之前就到了这里,不简单呐。她很可能就是执玉司追捕的其中一人。”
“可是”
“你是谁?”兹列斯科夫用中文问:“为什么在这里?”
“是,”矢茵惨淡的笑笑“是国家地理杂志吗?我挺喜欢的。你们是摄制组,是不是?”
“哦,我可爱的姑娘,你不仅美丽,而且聪明。”兹列斯科夫也友善地笑了,同时用俄语“她在装傻,注意四周!”
“是,她在看对面的洞口,里面肯定也有人。”
“把枪收起来,不要忘了执玉司的人就在附近。我来解决她,你盯着对面。”
两个人同时收起枪。兹列斯科夫张开双手笑着说:“欢迎你,中国小姑娘。你对这些也感兴趣?哦,请过来看,来吧!”他热烈的招呼道。
“好。”矢茵爽快答应,走上两步,突然一脚踢翻了一支紫光灯架。
灯架向别列列夫当头砸来,别列列夫暴喝一声,右手稳稳抓住灯架。不料灯架远比想象的重,却是矢茵噔噔噔几步顺着灯架跑了上来。别列列夫一只手稳不住,左手也来抓,毕竟灯架对矢茵无所谓,对他可不能轻易舍弃。这一瞬间的迟疑,面门便被矢茵狠狠踢了两脚,眼前金星乱冒,什么也看不见了。
兹列斯科夫虽然猜到矢茵不是寻常人,却也没有料到她孤身一人,居然敢先下手。眼见别列列夫吃痛,就要丢了灯架来抓矢茵,立即叫道:“稳住,我来!”
矢茵踩上别列列夫的脑袋,用力一蹬,借力跳向对面墙壁。她在墙上又一蹬,空中矫捷的一翻身,向另一支灯架踢去。这一脚同样踢了个实在,然而灯架只晃了一晃。
灯架不动,力道立即反弹。矢茵闷哼一声,却是兹列斯科夫抢先一步握住了灯架——好恐怖的臂力,竟将矢茵蹬踢之力完全挡回。
矢茵滚落在地,往前一扑。啪!刚才落地处被兹列斯科夫一脚踩到,踩得青石都破裂开来。他脚尖一勾一踢,将几粒碎石踢出。矢茵正像耗子一样往幕布后面钻,屁股上被一粒碎石打中,痛得尖叫。
“抓住支架,不能让她破坏!”兹列斯科夫将两支灯架都塞到别列列夫手中,向矢茵追去。矢茵从幕布后看见他正要封住前方,立即往后退。忽见别列列夫抢上两步封住了退路。他肤色本来很白,此刻极分明地显出两团红肿,几乎可以看出矢茵脚趾头的形状。他举着两支灯架,头发一根根往上冲,放声怒吼。该死!该死的帝启怎么还不出来?该死的玛瑞拉也不动!矢茵心口怦怦乱跳,双手抓住幕布就往两边撕。
谁知幕布看似极薄极轻,却是某种受电流刺激就能发光的合金丝编织而成,根本扯不动。一行文字移上来,电流穿过手指,像被密密的细针扎了一般痛。
兹列斯科夫伸手进来抓,矢茵顾不上痛,手足并用往幕布上爬去。兹列斯科夫一把抓了个空,待要再进一步,两边的支架撑不住矢茵的体重,开始向中间倒去。兹列斯科夫大叫:“稳住!”和别列列夫一人扶住一根。
矢茵爬到幕布最顶端,两个人在下面又叫又吼,却够不到自己,总算略松了口气。她觉得屁股上湿漉漉的,伸手一摸,摸了一手的血,这才感到剧痛难当,原来刚才被碎石划破了老大一块肌肤。她禁不住破口骂道:“混蛋!你们统统想看到我死是不是?”
忽地脚下晃动,兹列斯科夫和别列列夫同时将幕布向前倾斜。矢茵再也无法稳住身体,硬着头皮跳下去。她在空中既扭转身体,头朝下,狠狠一脚踢在扑上来的兹列斯科夫肩头。
这一脚她已尽了最大力量,踢得自己小腿骨都痛了。兹列斯科夫身体只是一晃,伸手来抓她脚踝,矢茵刚踢完,就立即收足蜷身,滚落下地。兹列斯科夫抬脚又要踩,矢茵动作快得不可思议,这么一瞬间又迅速展开了身体,双腿袭他独立的左腿。
啪啪!袭击成功!但是皱起眉头叫痛的仍是矢茵。兹列斯科夫身体歪了歪,不得不后退一步才稳住。矢茵忍痛跳起来就那条通道跑去,听到背后风声紧,她躬身一转,避开兹列斯科夫的一拳,跳过蓄电池。兹列斯科夫跟着跳过来,手一长又来抓。矢茵眼见避不开,身体往前一挺,哧!衣服被兹列斯科夫撕破,人总算逃开了。
矢茵一只手提着裙子跑,心中急得要哭。蓦地眼前一花,别列列夫左手提着灯架横扫,劲风咧咧作响。矢茵双腿一曲,身体向后躺平了,从灯架下滑了过去。别列列夫右手的灯架往下一顿,顿时将矢茵压在三角支架下,再也动不了分毫。
“准备,上!”
哒哒哒!哒哒!
两名特勤队员同时从两个方朝楼梯下方扫射。这段楼梯四面旋转而上,中间是个两米见方的天井。子弹在楼道间乱飞,打得砰然做响。
七号趁两人火力压制的时候,冒险探出身体向下看了看。他只扫了一眼,身体猛地往后仰。啪啪啪!他刚刚靠近的楼梯被打得木削乱飞,头顶上的天花板也被打中,稀里哗啦地往下落碎片。
七号后退几步,拍着身上的灰,黑着脸说:“妈的,对方已经占据了二楼商场的出口,这里能不能守住还不好说呢。”
一名特勤队员说:“可惜没带绳索,不然我从后方掉下去突袭。”
“突个屁,这是咱们的地盘!等着后援就行了,给我死守!”
他退到平台上,问一名通讯组的人:“还没跟通讯组联系上?”
“我、我已经试了所有频道,干扰仍然很强烈,”那人显然没见过如此激烈的枪战,哆哆嗦嗦地问:“他们,攻上来了吗?”
七号猛拍他的肩膀:“放心,是咱们没冲下去!兄弟们守得死死的。只是头儿艰难了。”
他走到平台边缘,用望远镜向远处望去。滨江路仍然一片漆黑,只看见远远的江面上一两盏灯火。七号脑子飞快转动:二号失去联系,天蝎号被击毁,通讯被干扰,自己则被死死压制在楼顶。难以想象,这是临时性突然发动的攻击。
确认102在此地,并且进入管道,仅仅在半小时之前,对方却像是做了几个星期的准备似的——不,可能远远不止。天蝎号虽然是轻型直升机,但要三枪就击落,使用的至少是口径20毫米以上的重型狙击枪。如今国泰民安,要把这种货色偷运进来,恐怕得很花些功夫才行。还有楼下这群家伙使用的ak-47,随着部队一再换装,现在国内要搞到这玩意儿反倒不容易了。
即使对方一直在监听,也不可能如此快速占据有利位置,发动如此有效率的进攻吧。七号把目光投向漆黑一片的河滩,心底冒出个念头:他们的目标,不是102
突然,耳麦里传来声音:“二号嘶二嘶请回话嘶”
七号使劲拍拍头盔,对两名通讯组的咆哮道:“给我稳住!”
一阵急促的电子噪音之后,声音迅速清晰起来:“我是四号,我现在的方位在d4770,距离嘶六公里,所有单位注意,立即确定你们的位置,重复,立即确定位置。三个火力小组已经抵达”
七号把眼睛死死贴在望远镜镜头,沿着江岸搜索那里,看见了,西南方空中三百米高度,三组航灯一闪一灭,非常清晰。
“我是七号!我看见你了,四号!我们遭到攻击,二号失去联系,天蝎号被击毁!”
“一号情况如何?”
“一号仍然在管道内,根据十分钟之前的报告,他已经推进到纵深二公里左右,坐标我已标注!同时进入管道的五号正在撤回地面,支援二号。”
“明白了。通讯组和特勤四组已经切断了东面的干扰源,你与行动小组取得联系,我去增援一号。”
“等等!”七号大声吼道:“有狙击手!他使用重型狙击枪,在确认位置之前,春霆号不能靠近江岸!”
“确认了。”传来三号的声音“我看得很清楚是坠毁的小蝎子我能想象得出他的愤怒,把整瓶荧光液都倒在那家伙身上了他向南移动该死的蝎子,离他远点!风力太大,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小命”
“不要!”天蝎号驾驶员在频道里大吼“老子要亲手宰了他,你们谁都不许掺和!”
七号长吁一口气。他转头看向北面的街道,已经可以看见一长串警灯闪烁而来,警笛声此起彼伏。楼道里的枪声骤然减弱,很快就没有了。
忽听楼下有人用高音喇叭吼道:“我是刑警队黎队长!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投降,争取人民的宽大!”看到大批增援赶到,这家伙终于壮起胆子,出来履行职责了。
“老大,”七号在心里念叨:“一定要顶住啊!”“嘿,小姑娘,这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你究竟是谁?”
“我是管道清洁公司的人迷路了。”
“我知道执玉司的人在追你,还有几个人跟你一起进入的管道,是不是?”
“我不懂你说什么”
兹列斯科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在矢茵面前蹲下,耐着性子说:“听着,小姑娘。我不想浪费时间,因为我要做的事,比他妈什么狗屁执玉司要重要得多。所以我不打算跟你纠缠下去,懂吗?你要么现在就老老实实地把你知道的一切统统说出来,要么我花点儿力气,把你解决了。当然,过程可能有一点不适,毕竟死亡这事儿总不会太轻松,不过人生总有一回,对吧?让我瞧瞧你多大了”
兹列斯科夫凑近了矢茵,突然一怔。
“嘿!”他惊讶地说“嘿,我认得你!你是——”矢茵把脑袋埋下去,却被他扯着耳朵提了起来。灯光照亮了矢茵的脸,脸上虽然沾满了泥尘,还有横七竖八的泪痕,兹列斯科夫的眼睛里却放出惊喜的光芒。
“你是矢通的女儿,对不对?”
矢茵咬着牙,既不肯承认,也不愿否认。
“错不了,哈哈!哦,我真是荣幸之至!”兹列斯科夫说“我在电视上看过你,体操冠军,真棒!你继承了你父亲的所有优点!”
“你认识我老爸?”矢茵见他脸上一副重逢老友般的喜悦,心中一下燃起希望,害羞地说:“我老爸常年不在家,也没听他提到过叔叔你”“也谈不上认识,只是仰慕已久,算是神交吧,哈哈。”兹列斯科夫兴奋地搓搓手“知道你的身份就好办了。在这伟大的时刻,能够顺便杀死矢理的女儿,这真是天意!”
矢茵过了半天才听明白,不禁破口骂道:“变态!”
“啊,你的父亲真是位了不起的人。”兹列斯科夫还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中,摇头笑道“我听说执玉司现在还视他为叛徒,那是他们根本不能理解!不理解他发现的是一个多么伟大的新世界!神的世界!不可思议的文明!他本来可以成为第一个唉!”
他重重地一拍大腿:“抱歉,时间不多了,我不得不动手了。”
“喂,等等!”矢茵被这变态吓得浑身冷汗直冒“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执玉司的人为何要追我?也许有你想都想不到的秘密。也许对你有很大帮助也说不定哦!”“不。”兹列斯科夫从口袋里掏出一双白手套,细心地戴好,一面说:“执玉司那群蠢货,根本就本末倒置,找错了方向。我已经远远的抢在前头,不需要任何帮助了。希望你能理解,我并非与你有仇,倒是还有些渊源。可惜你在错误的时候出现在了错误的地方,而我一向信奉死人才是嘴巴闭得最紧的。抱歉了!”
“不!不不不!不要碰我!啊——”矢茵拼命挣扎,但别列列夫移开灯架,亲自用手按住。矢茵只觉得自己被一座小山压住,别说挣扎,一时连气都喘不过来了,眼睁睁看着那双白手套伸到脸上,慢慢向脖子摸去
她放弃了挣扎,闭上双眼,心道:死帝启,我做了鬼都不会放过你!
突听咚的一响,三个人同时一惊,一起抬头,却见玛瑞拉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只在下身乱七八糟缠着些白布,上身完全赤裸,两只手捂在胸前,勉强遮住关键部位。
“你——”矢茵气得险些昏过去“你这会儿跑出来干什么?!”
“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玛瑞拉眼泪汪汪地说“给我弄的这是什么?稍微一动就全散了,你叫老娘光着跳出来吗?”
“那你现在还不是光着就跳出来了!”
“这算光着身吗?”玛瑞拉站起来诚挚地问。她放开双手,胸部却又被垂下的头发刚好遮住。只是胸部太大,失去托付,随着她身体移动而不住摇晃。
兹列斯科夫和别列列夫飞快对看一眼。
“这个女人不好对付,可能会突然下杀手。用你的无声手枪,我数到三就杀了她。”
“是,兹列斯科夫同志!”
“一。”
“你有点羞耻好不好!还不快点遮住!”
“赤裸也是一种美”
“给我闭嘴!不要死得难看就是美了!”
“二、三!开枪!”
玛瑞拉被矢茵骂得瘪起了嘴,既而眼泪开始往下掉。泪水落在她光洁的胸前,像珠玉一般,顺着那让人炫目的曲线往下流淌。她泪光盈盈地看着别列列夫的眼睛,慢慢撩开长发,用俄语说:“你觉得我美么?”
“我”
“闭嘴!”兹列斯科夫蓦地暴喝一声:“活见鬼!开枪,快开枪!”
别列列夫一惊,本能地拔出手枪,指向玛瑞拉。突然之间,另一名赤身女子从眼前这女子背后走出,同样美艳得不可方物,同样赤裸着身体,两束略微卷曲的长发垂下,若隐若现的遮住双乳。她踮着双脚,十根玉石一般的趾头抓牢了青黑色的地面,一步一顿地向左边走去,娇媚得声音像是直接在脑海里响起:“是我好看一些,还是我姐姐?”
“姐”别列列夫喉头一哽,说不出话。因为又有一名女子从最先那名女子右侧走出,向他嫣然而笑。她举起双手,轻妙地转了个圈,满头黑丝如同浸在水中,优雅而缓慢地飞旋、飘摇。她问:“是我么?”
又是一人,又一人房间内突然大亮,不知哪里来的光芒,照得这些美丽的人儿通体透亮
哦,不,不是房间这是厄尔布尔士山脉最东边的托仑支山明媚的五月,淡黄色的野花开遍原野,整个大地仿佛都变成了母亲制作的奶酪土豆饼。她穿着那件已经漂白过多次,已经失去本色的亚麻长衣,一面切着土豆和苹果,一面哼唱着不知名的歌曲。从两万米之外吹来里海微腥的气息,别列列夫闭上眼睛,突如其来的情绪让他泪流满面,仰起头贪婪的呼吸着
砰!兹列斯科夫开枪了!
脱开别列列夫缚束的矢茵猛地向前一扑,扑倒了兹列斯科夫。玛瑞拉觉得右边屁股一凉,低头一看,子弹擦着她臀部边缘飞过,三层布条都被拉破了,顺带在她屁股上拉出一道血痕。
她吓得双腿一软,魅术之法顿时减弱。别列列夫是从车臣战争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玛瑞拉的魅术稍减,他立即惊觉,抢先闭上眼,什么也不管,抬手就是一枪。
这一枪打空了!玛瑞拉往前一扑,双手撑地,身体倒转过来,砰的一脚踢在别列列夫脸上。她抱定了死拼的念头,一脚刚踢中,身体继续往前倾,啪啪啪连踢数脚,每一脚都踢在别列列夫面部和咽喉薄弱之处。别列列夫吃不住痛,往后连退,撞翻了一支灯架。五只几百瓦的巨型紫光灯摔在地上,轰然爆炸。
“混蛋!”
这当儿,兹列斯科夫一巴掌拍在矢茵后背。他的手掌像铁铲一样硬,拍得矢茵哇地吐出口血,却也借力顺势一跳,跃过兹列斯科夫的脑袋,顺便踢了他一脚。兹列斯科夫调转枪口,对准了矢茵脑袋就是一枪。
砰!开枪的瞬间,矢茵头也不回地反踢,踢中兹列斯科夫手腕,子弹打在一旁的石壁上,溅起的石削打中了兹列斯科夫的左眼,顿时鲜血直流。他捂着左眼,右眼几乎瞪出眼眶,砰砰连开两枪。
第一枪擦过矢茵的手臂,打穿了他带来的口袋。矢茵手臂处剧痛,身体一歪,第二枪便擦过她的后背,只把那件本来就破了的jean paul gaultier限量版裙子再穿了一个洞。她尖叫着,踉踉跄跄往前,脚被地上的电缆一绊,撞到对面墙上。
突然之间,她戴在脚踝上的脚链活像烧红了一般,不可思议地炙热感直接穿透了她的脑子。她痛得张开嘴,却一声也没发出,就彻底失去了的意识。
第三枪兹列斯科夫稍微顿了一下,因为只剩四颗子弹了,他必须打准,必须让这耗子一样的丫头血溅当场!他只顿了一秒钟,等到要扣动扳机时,蓦地眼前一片漆黑。
有人关掉了供电器!
砰!砰!砰!砰!兹列斯科夫不顾一切地打光了子弹,一面匆匆重新上膛,一面吼道:“别列列夫!打开电源!快!别列列夫?别列列夫!”
没有人回答。所有的人仿佛突然间全都凭空消失了,女人、矢茵、别列列夫,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什么声音都没,什么动静都没有。
兹列斯科夫全身寒毛一根根倒竖起来,黑暗中,他分明感到了一股匪夷所思的杀。他拼命睁大眼睛,眼前也的确有些光点在闪烁,但那些只是视网膜的残影而已。他屏住呼吸,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转向石壁的方向,握枪的手心里渗出一层油。
从未有过的恐惧抓住了他的心。见鬼,即使在北高加索大山里面,被二十几个车臣武装分子追杀了三天三夜,他也不曾这般恐惧过,为什么?是这杀气太过庞大,让他战栗,还是
是了,是那面石墙。他离传说中的世界只有一步之遥了,那是一个怎样奇妙神圣的世界?他不知道。他太想知道了!天啊,他太渴望见到神的奇迹了!
可是,那里仍然竖立着墙。
那根本就是一堵黑暗的墙。
死亡的墙。
人类永远无法逾越的命运之墙。
他离得如此之近,近得仿佛只需再跨前一步,就能亲眼见证那传说中的伟大帝国,神隐之地。可是偏偏,偏偏他就是跨不出这一步。为了这一天,他几乎把自己全部的年华、心血、乃至生命都供奉出来。现在,生命耗到了尽头,死亡来了。
死亡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钻入皮肤,渗入心肺,永远、永远也看不到墙后的念头爬上心头,恐惧终于变成了无法抑制的绝望。
为什么他妈的就不肯让我好好看上一眼呢!
“是、是你吗?坠神者大人!”兹列斯科夫颤抖着说“请原谅我们,请原谅!我们无意打搅你的平静,但是请、请听我说我们已经发现了伟大神迹的入口!我们已经发现了通古斯的秘密!请相信我!求你!我们到这里来,是祈求你的指引,指引我们打开那道通往天堂的大门——求你!”
咯咧!
回答他的是一个人颈骨断裂的声音。被杀死的人沉重倒地,是别列列夫!
兹列斯科夫的精神在这一瞬间崩溃,他狂吼着砰砰砰地疯狂开枪。枪口喷出的火光,隐约照亮了一个身影。他仿佛就在子弹射中的地方,可是每开一枪,身影便近了一步。
咔咔咔咔,兹列斯科夫打完了所有的子弹,手还痉挛般地扣着扳机。他被看不见的压力逼迫,不住后退,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坚硬石壁。
他长吸了一口气,喃喃地说:“上帝”
腰间突然一痛,某个冰冷的东西穿透了他。他甚至没有力气挣扎一下。对方匪夷所思地力量把他整个人往墙上推,往墙里推,好像要把他直接塞进岩石里去,做他最后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