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艾弗欧米茄

    欧米茄是这支搜索舰队的队长，指挥室里的人都是他的属下，再不愿意也得服从命令，舰长心道现在跑也跑不了了，还不如豁达，就硬着头皮开启了舱门。屏幕上，那个年轻人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料到他们会对陌生人毫不设防。众人正自惴惴，蓦然就失了他的踪影。再一看，上面表示年轻人位置的红点不知什么时候移到战舰内部。众人回头望去，指挥室的门四面收拢，那个年轻人就面带微笑站在外面。他轻轻走进门来，视线扫过整个指挥室，最后停留在舰长的座椅上，停留在座椅上那些连接战舰的条条带带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奇，分明是对这艘战舰的操控系统感到意外。

    欧米茄拍了拍手，将年轻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两人目光相对，欧米茄的意念立刻通过精神法术传递过去：“欢迎来到库图拉人的战舰，尊贵的客人。”

    那年轻人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还有这种沟通法门，接着微笑点头，继而轻轻抬起手。事起突然，战舰中所有人想起刚才他当场击毁那架不明穿梭机的能耐，都本能地屏住了呼吸，欧米茄的眼神也变了，下意识地就退了一步。但这种退法哪里来得及，指光瞬间激射而出，直直透入他的额头，欧米茄顿时呆若木鸡，僵直成一个古怪的姿势。指挥室里的乘员纷纷拔出了武器向年轻人射击。但这些轻兵器怎会有用，只见年轻人身边红光微微闪过，就将所有攻击消弭于无形。众人还要再攻，那个年轻人的声音在指挥室里响起：“停手吧，你们的攻击对我无效，不必白费力气了”

    众人哪里肯听，只微微一顿便要再度出手，在舰长的操纵下，战舰的内部防御系统也开始运作，战舰上垂下几条触手，尖端形成刀刃，也要动攻击，却被一个声音阻止：“他没有敌意，收起你们的武器，不许再出手！”

    说话的是欧米茄，听到他的命令众人终于停手，但手上的武器却依旧对着那个年轻人，同时疑惑不定地望着欧米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是受了别人的操纵？毕竟刚才那一击是谁都看在眼里的，就算他被那个年轻人控制也不出奇。欧米茄见他们犹自不醒悟，倒是气笑了，不耐烦道：“你们这群蠢蛋，以这位先生的力量，若要对付我们哪需要什么诡计？快都给我收好了。”众人一想也是，纷纷收起了武器，剑拔弩张之势顿时一散而空。欧米茄这才满意地一笑，转过身对那个年轻人道：“客人，我是库图拉族宇宙探索队的分队长欧米茄，很高兴见到你，请问我们可以知道你的来历吗？”那个年轻人刚才说的是库图拉语，虽然还不明白他懂库图拉族语言的原因，但他终于不必再费力用精神交流了。

    “我叫艾弗，来自遥远的宇宙彼方。”年轻人欠身一礼，道“刚才实在抱歉，为了学会你们的语言，我不经许可用了点小手段。”

    欧米茄闻言一愣，接着高声赞叹道：“原来是艾弗先生，真是不可思议的能力，你一定是来自一个伟大的种族吧。”心中却寻思道：“真的只有语言吗，我的打算不会也让他知道了吧？”

    “伟不伟大我不知道，反正都已经灭亡了。”艾弗一脸落寂地说道。接着瞥了欧米茄一眼，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又道：“放心，窥视人心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我只是学会你们的语言而已，我没有你们那种精神力量，不方便沟通。”

    欧米茄心道以这人的实力，骗我毫无意义，顿时放心不少，当下故作豪爽地一笑，道：“我怎么会怀疑客人，您多心了。请问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艾弗并不直接回答，先是四面张望一下，然后才道：“你们这些战舰应该有空间移动能力吧？能不能借我一艘？”他用的虽是商量的语气，但眼神却有点不容拒绝。

    “这个“欧米茄犹豫一下，道“请问我可以知道你准备拿它来做什么吗？这是我们库图拉族的军舰，随便转让他人可是重罪。”

    “我在找一个人。”艾弗幽幽说道“可是宇宙实在太大了，我又失去了他的踪迹，好多年了，怎么也找不到他”

    众人面面相觑，不相信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在宇宙中找一个不明去向的人已经不是困难层面上的问题了，而是可能与不可能的问题。

    “能让你遍宇宙也要去找他应该是你的仇人吧？”欧米茄了然地说道。恩情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义务也没有，只有仇恨才能驱使人去做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这几乎是所有智慧生命的共性。虽然很可悲，却是事实。

    艾弗没有回答，没有回答就是默认，欧米茄略一思索，道：“正如我刚才所说，这是军舰，我们没有做主的权利。必须事先征得上面的同意，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们回去，到时候就是上头不同意，我也可以私人提供你一艘空间穿梭机。空间技术在我们那里相当普遍了，不算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我们是出来执行任务的，任务完成之前不能回去，所以如果你答应的话，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艾弗点点头，道：“这个是应该的，不过在我等你们，你们怕要先等我了，我答应那边住在那边星球上的人要帮他们一个忙，可能要花几天时间。”

    他指的方向正是巴卡列斯行星所在的位置。库图拉人的本来目的就在于此，欧米茄又怎么会有意见，立刻道：“这没什么，我们的事情不急，就当观光了。”

    这些异星人意外的好说话，艾弗心中感动之余，也不禁生出几分怀疑。只是他毕竟不知道库图拉人素性如何，这个念头在心里转了转就淡化了。

    欧米茄道：“艾弗先生，我们要在这一带做勘察工作，需要点时间，你先下去休息吧，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

    艾弗虽然不累，但照欧米茄的话来看，跟他们回去不是几天时间的事，有个休息的地方也好，于是点点头，欧米茄叫了个人，给艾弗安排房间去了。

    指挥室的门再次蠕动着合拢，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欧米茄，希望得到他的解释。舰长道：“队长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人虽然没有敌意，但也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欧米茄笑着坐下，不疾不慢地说：“你不觉得他很厉害吗？”

    舰长道：“他实力再强，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他总不会为我们效力吧？”

    欧米茄道：“谁说不会呢？我们可帮了他不小的忙”

    舰长道：“如果他会，他刚才就会直接抢走我们的战舰，而不是请求我们帮助，如果他会，他就不会答应巴卡列斯人帮他们的忙。”言下之意就是库图拉族要做的事不是个善良人会答应帮忙的。

    欧米茄笑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族非常邪恶一样，你真是我们库图拉吗？莫非是潜入我族的间谍，还是被那种辐射照过了？”指挥室里众人都笑起来。

    舰长道：“站在一个公正的立场上讲，这是事实啊，没什么可否认。就算不说这个，他还有仇人需要对付，哪有时间来帮助我们对付神族？”

    “哼，你的话虽然没错，可那是在他没有加入我族的情况下。”欧米茄冷笑道“等他也成了我们库图拉人，他自己的私仇就不算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舰长已经明白过来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以为我真是让他去休息吗？这种怪物需要休息吗？”欧米茄诡秘地一笑，然后吩咐道“对了，怎么样也好，给我做出个勘察这片星空的样子来，不要让他现在就看穿了。”

    “勘察什么？”管控制台的某人问道。

    “随便什么，比如说蓝晶石矿。”欧米茄笑道。

    定下房间之后，陪同过来的库图拉人就走了，门口立刻蒙上了一层不透明的薄膜，像指挥室的门一样，将里外隔绝。艾弗早现这艘战舰是一个巨大的生物体，也不惊讶，回过头，四面一扫。

    房间里装饰得很好，陈列着许多艾弗看不明白的东西，最里面的边上是一张床。他走到床边随意地躺下，枕着交叉的双手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不觉心潮澎湃。要凭借当初昏迷前感应到的能量气息去找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敌人谈何容易，维罗拉行星毁灭后，他在宇宙中漂流了几十年时间，始终找不到那个人的半点线索。他知道对方要找星图，为了就是找到那些高度达的文明，所以他的目标也算明确。但几十年下来，以他的能力，也没能找到几颗有生命的行星，更别提高度达的智慧文明了。如今有了空间飞船，要找那些文明行星就简单得多了。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中忽然射出一股浓重的恨意。

    心情一激动，艾弗体内能量立刻自动运作，把他全身包裹在炫动的红色光芒之中，映得整个房间一片艳红，整艘战舰都微微颤动起来。四壁上散射出来的细微粒子被红光一照，顿时无影无踪。

    指挥室中，舰长道：“队长，没有效果，我们的改造系统对他不起作用”

    “这怎么可能？”欧米茄不信地说道“那个系统可是上头专门定制的，怎么可能会失败？”

    舰长推测道：“也许是他太强了，过了改造系统的作用范围”

    欧米茄道：“不可能，历史上我族改造的最强大的人比他还要厉害，给我继续，我怀疑是他身上那道红光的作用。”

    艾弗身上的红光消散得很快，战舰本身也停止了颤动，他忽然一下子坐起来，奇怪地向周围望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粒子，从气息上来看，像是从战舰本体上释放出来的似的。这些生物粒子渗透力极强，竟能穿破艾弗的表皮，艾弗细心观察片刻，却什么也没有生，很快，粒子越来越少，渐渐消失了。他环视周围，喃喃自语道：“难道是我刚才的举动引起了舰体本身的自然反应？”

    “队长，改造系统对他无效。”舰长报告道“他好像现什么了”

    “可恶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以他的实力不应该抵挡得住的啊。”欧米茄不甘心地说道“难道他还隐藏了实力不成？”

    艾弗自然没有隐藏实力，只是欧米茄不知道，艾弗的力量来源于王天，生命层次处在生物巅峰，岂是一些生体粒子能够改变得了的？要不是艾弗没有碰到过这种事，刚才早就现他们的图谋了。

    做戏就要做全套，虽然欧米茄的企图失败，但眼下还不到翻脸的时候，否则只会自取灭亡。欧米茄又让舰队在这片星域停留了两天，才派人去找艾弗过来，准备前往巴卡列斯行星。

    招呼艾弗的人刚刚走出指挥室，舰长便道：“我们要陪他到什么时候，你真的打算送他一艘战舰吗？”

    “怎么可能？”欧米茄冷笑道“对他我是放弃了，但我们不能白来一趟，好不容易找到了巴卡列斯人，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舰长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他跟巴卡列斯人关系好象不错，这样只怕会激怒他。”

    “不是只怕，是一定会气得想把我们杀光。”欧米茄冷笑道“不过那又算得了什么呢，没有我们的帮助，他只配在宇宙中继续流浪，哈哈”话音刚落，指挥室的门自动豁开，艾弗和过去招呼他的那个士兵同时走了进来，欧米茄立刻换了表情，一脸欢迎地走过去道：“勘查工作已经结束了，我们准备立刻前往巴卡列斯行星。”

    半个星系的路程并不远，那颗绿色的行星很快就出现在众人面前，舰队突入巴卡列斯星的大气层，往行星表面的黄斑处飞去，那里是艾弗指出的方向。大地越来越清晰，斑黄的森林在众人面前展开，接着就是森林中粗糙的房舍，从规模上来看，像是一个大部落，所有房屋绕着干涸的湖泊的边岸聚成一个半月形。战舰降低了度，停在湖泊上空。舱门开启，以艾弗为，欧米茄随后，一行人出了战舰，向下方飞去。部落中已有人等在湖泊边上，大概百来人的样子，手上拿着些原始武器，脸上带着恐惧。为的老人见到艾弗之后，立刻高声呼喊起来，身后众人也都将武器放了下去。

    艾弗身形一动，已到了他们面前。欧米茄等人戴上翻译器，也跟着降落在艾弗身后。

    为的巴卡列斯老人见了这么多人，慌忙跪下磕头，连连叩拜起来，后面那些族人跟着有样学样，五体投地。艾弗皱了皱眉头，道：“我说过我不是神了，你们怎么还要拜？”说着也不管他们答不答应，随手一托。众人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大力扶起，再也跪不下去了，更是以为神异，看他的目光反而更崇敬了。长老双目垂泪道：“天神大人，你终于来了，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艾弗尴尬地一笑，道：“不用这么激动，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本来欧米茄说要在那片星域勘探的时候，他就可以先回来这里，但他估摸不准库图拉人的真实心意，怕他们乘机跑了，所以就留在了战舰里，连个消息也没通，也难怪这些人这么紧张。往远处眺望了几眼，道：“选定地区的人家都搬好了吗？”

    老人道：“还没有结束，不过再等三天就差不多了，有些地方迁移起来有点麻烦，我们已派人过去帮忙了。”

    艾弗道：“好，那我们就再等三天吧。”回头向欧米茄看去，欧米茄耸耸肩道：“我没有意见。”

    长老招呼着众人来到部落的广场上，广场离湖岸不远，周围房屋比较密集，看起来比别处热闹了许多。中央处，几个燃尽的火堆之间，竖着一块三四米高的巨石，上面刻满了花纹符号，非常引人注目。欧米茄等人的眼神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他们忽的越过长老快步向巨石走去，然后围着巨石研究起来。艾弗见他们神情严肃，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快步跟了过去。长老吩咐族人去准备晚餐，自己也跟着过去，好侍奉这些从天而降的神明。

    “怎么了，这块石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艾弗走近问道。

    欧米茄笑道：“我们只是觉得好奇而已，这是很原始的文明遗迹，可是艺术水准很高，不知道是什么人留下的。长老，你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吗？”

    长老道：“这是我族的古代圣者留下的，上面记载着我族创生的传说，后来历代又有补充，我们都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前前代长老曾经给我说起过一些，天神大人想听的话我可以告诉您。”

    欧米茄微微一笑，道：“哈哈哈，那倒不必了，我们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长老给这些好奇的天神介绍了整个部落的情形，天色就黑了。打猎的队伍带来了很多猎物，他们下到湖泊底下还未干涸的地方处理完，就抬到广场中央做烧烤，长老拿出果酒，跪坐着陪伴众人说话。皮鼓声中，部落中的少女在一旁跳起了草裙舞，时不时向这些所谓的天神投来爱慕的眼神，如果得以侍奉神明，那对她们是无比的荣耀，所以个个都使尽了浑身解数。欧米茄拿着盛满果酒的陶碗，看得哈哈大笑。

    长老道：“天神大人走的这几天，湖里的水更加少了，看样子用不了几个月就会完全干掉，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个地方我们一族住了几千年了，实在不想迁移出去。”本来生这种灾祸在原始部落中常常归咎于得罪神明，可是眼下神明就在眼前，这种说法自然就不通了。

    “不用多想了长老，反正艾弗先生已经答应帮你们连接上游的河流了，你还研究什么？就是湖底下多了个无底洞，那条河的水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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