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软了下去,让温柔与悲伤所代替。他靠近她,楚清清却‘啊——’一声尖叫了出来,身子还在往后躲,她根本就藏不到哪儿去了。“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筱筱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小姐,抬眸祈求太子不要再上前,然后安慰怀中之人“小姐,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害怕,没事了。”
濮阳瑾脸上的血色尽失,一双深沉如星辰的瞳眸此刻若野兽般阴森。明显他为楚清清害怕疏离他而生气了,他一直以为他可以将心中那么悲恸掩饰到天荒地老,只要她好好活在他身边就可以了。原来他的忍耐力并不怎么样,不过才见了这样的楚清清两三次罢了,就让他内心的悲恸瞬间冲突那层薄膜。
他不顾楚清清的怯怕与恐惧,执意疾步靠近。一手将筱筱推开,一手拉着她的手臂,抬起她的下颌,让她的张皇失措的泪目直视他真诚与坚定的眼睛“我要你,不管你曾经受过什么,我都要你。清儿,你不能这样拒绝我,难道你看不到我忍得很辛苦,看不到我心里的痛吗?你这一生的悲哀都是我带给你的,现在我有能力保护你了,再也不会有人敢对你染指。我们可以完完全全的在一起了,所以,我求你,我求求你好不好,不要躲着我,不要折磨我,我快受不了了,我快受不了了。”
他带着凄伤的表情吼着令人窒息的话,那样的悲鸣声听入耳中,让楚清清浑身的血液似凝固一般,他真的将她慑住了,他可以是个有作为的皇帝了。可是,也将楚清清的内心剥蚀得清晰至极,耳边响着茗妃的话,响着濮阳瑾的话。她就像躺在水底,看着水面上流淌着她这一生所想忘却却如何也抹杀不去的影像。那一场场,一幕幕,在她的眼线中窘迫、尴尬,一览无疑。
濮阳瑾在忐忑中欣喜楚清清没有拒绝他的靠近,没有反抗亦没有再挣扎。就这样四目相对,他是涩红了眼,她是已泪如雨下。
楚清清倏然将手一抬,把滞神的濮阳瑾推开。她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环抱自己的双肩,夕阳的余辉很美,吹来的风却冰冷得刺骨。“你为什么要把我从北晋带回来呢?从我离开你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你辛苦你痛,我又何尝不是受着这样的煎熬。你知道莫子灏是怎么对待我的吧?他说过他有每个月书信给你,将我在北晋的事情无大小无巨细的向你告知。所以,你在苡妃上施加了些什么,莫子灏以更加残酷的方式回报给我了。如今我的身上到底都是莫子灏的痕迹,洗不掉,毁不去,这样的我你还要吗?你还要吗?”
“要,我当然要。”没有犹豫,面对这样的楚清清,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表明自己的心迹。“我说过我不在乎,我要的只是你的心,你的灵魂,还有你的整个人生。”
何处传来一声惊雷?在楚清清的内心深处轰然炸开,碎屑化作千万亿万片梨花瓣,洋洋洒洒的漾荡在她的整个世界。她痴愣的盯着濮阳瑾,彼此的青丝都在冷风中飘摇摆动。他说了什么?‘我要的只是你的心,你的灵魂,还有你的整个人生’。
为何她的脑海因为这句话不再浑噩肿胀?为何她的身心因为这句话变成满足与放松?为何她先前绪乱的心绪会在突然间变得透彻?为何她在将自己束缚进悲剧的人生历程变得云淡风轻。
这是轮回,她一早就信了。
合上眼帘,将整个身子交给黑暗,她好累,要休息。
楚清清睡了五天,这些年来她睡得最好的一觉。却睡得其他人心惊胆战,若不是害怕时去探她的鼻息,真的会以为太子妃会有睡梦中就这样去了。
“小姐,你这一觉睡得可把奴婢吓死了。”筱筱的抱怨声时隐着担忧。“袖英已让珠子去通在太子殿下了,相信殿下一会儿就过来,你要不要先吃点儿什么?”
“我想喝粥。”依着榻头,楚清清虽仍是脸色苍白,却有着温和的笑靥。
筱筱闻言,不禁愣了。若是先前,不论她如何的寻问,小姐定会沉默,不然就说让她做主。今日,终于见到小姐有以前的样子了,忍不住喜及而泣,筱筱不住的点着头“嗯,御医说小姐醒过来只宜喝粥,彩娟每日都煮了许多,就等着小姐醒过来呢,奴婢这就去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