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迈上穆彦屋外的石阶,冷眼看着那两扇敝开的雕花木门中贴着的喜字,歉然的垂眸叹息,跨过门槛来到内室。
早前花厅那些人又都在一起,楚清清想着若是皇家也能如此和睦,是不她和濮阳瑾就不必受这些坎坷与波折?呵呵,又兀自摇首,嘲笑自己异想天开,不切实际与得有个限度。
“穆夫人。”
楚清清盈身轻唤,穆夫人闻声站了起来。她本是坐在榻沿上的,这一起身让开一步,似乎是示意楚清清坐到榻沿上去,照顾靠在榻头脑穆彦。
她的一声‘穆夫人’唤得充满疏离,不再迷茫,沉稳中透着肯定。穆夫人手中的佛珠不再捻动,而楚清清亦没过去坐在榻沿上,只是走近了两步罢了。穆夫人说:“我现在该如何称呼你呢?”
一进来就与穆彦相望,他眼中的平静似乎不再,有了动荡。世间那对绝对笨的人,只要一点儿苗头,谁都能猜出个所以然来。将目光移向穆夫人,于她的救命之恩甚是感激,因为她真的想活着“我姓楚。”
“楚姑娘。”穆夫人轻念。
而楚清清迫切的想离开,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更想早些见到那个笨蛋。所以,她不绕弯子,直言:“穆夫人,于您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今日家人寻来,家中之事且待,小女子这厢便要告辞了。”
穆夫人点点头,随即微微的笑道“你回家尽孝道无可厚非,且彦儿的身体也不是很好,我看你们的婚事就往后再拖拖罢。”她听出楚清清一去不回的意思了,可是她想给儿子一个希望。
“对不起,穆夫人,我不能与二少爷成亲。”楚清清知道不应该,可还是直言以对。
“为什么?”林芷芬靠前一步,说:“楚姑娘,你回家尽孝是应该的,只要令尊的丧期一过,你与二弟的婚事依然可以进行。”
“大少奶奶,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不是婚事可不可以持续的问题,而是因为——我已经成过亲了。”楚清清坦然的说着,手不由自主的握着腰间的悬挂的碧玦。
所有人都讶然的张大了口,却发不出声,明白作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穆彦长长一声苦笑,果然对他来说她是奢侈,自己更是笑话。“是那位姓杨的公子罢。”
“你。”楚清清半敛了眉表示疑惑,他不应该会知道的。
穆彦垂眸说:“他离开的那日,我见到他的腰间佩带着与你常细看的碧玦,如果你们不认识,你不曾送于他,他还拥有和你相同之物,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了。”他一早就发现了不是吗?还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这么久,梦真的会粹,且在他还不曾清醒时。
“是他。”楚清清含笑承认,也许她此时表露的温柔笑意,对穆彦来说很残忍。可她知道从今以后再谈到濮阳瑾时,她都会这样毫不犹豫的展露她的心意。她一直都懂他的心,只是得不到肯定,那日梨花树下的擅自决定,让楚清清再无顾忌。他并不是无用之人,只是在发挥的过程中充满的险境,且这危险不可以常日以论,要以生死搏,那个笨蛋居然因为那样的理由就将她丢给另一个人。她不是要成为他的负担,只是想站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若是那日她真的成了他的威胁,她自己也知道该怎么做。比起失去记忆嫁于他人平静的生活,她更愿意自己选择。
“他不要你了不是吗?如果他要你那天就把你带走了。”穆彦的声音有些激动,看上楚清清的目光却忐忑极了
“可是我要他。二少爷,我很抱歉,我不想伤害你,也请你不要因此事而伤害自己加重病情。”楚清清诚恳的劝说,她真的不想伤害到穆彦。
“你住口。”穆彦喘息着说:“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在羞辱我你知道吗?”
是人都能听出楚清清语气里的真心,而遇到穆彦会生气,似乎也在情在理。穆夫人一个劲的安慰着激动的儿子“彦儿,你别激动呀。”又回眸言道:“楚姑娘,你先回房,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说好吗?”
一出这个门,楚清清便不会再回头了,还是那个念头——归心似箭。
“穆夫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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