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清回眸,正好瞧见茗妃腮边讪讪的笑意退去,立在原处不敢在靠过来了。还好她不过来,否则濮阳瑾会很没面子,因为匣中之物若是让人发现,他定会成为璠阳王朝历史上的一大笑话,当然,得有史官管将这事儿载入史册。
站在楚清清身边,濮阳瑾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让那抹单薄的身影相吸,这种反应就像是与生俱来一般。若不是她这副残躯还有些用处,绝不会留她于世扰乱自己的心绪。
楚清清将牡丹匣盒打开了,里面除了摆着那封密旨外,还有两张书着内容的纸。茗妃眉眼挑得老高,那样子像恨不能将脖颈伸张瞧清楚匣盒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今天已是第二天了,皇后姨娘那边已是催着她要那密旨的内容,若是再得不到密旨的内容,她少不得在皇后面前讨顿责骂。
楚清清只是将匣盒打开后便无动作,那封信封濮阳瑾是见过的,这正是茗妃今日借机到梧惠宫的目的。拿起其中一张纸,在看清纸上的内容时,除了略微垂眸的楚清清,所有人都见到太子脸上的情绪阴沉得如暴风雨来临前夕。
他侧眸盯着太子妃的眼神,似把泛着银光的剑,正毫不留情的割在太子妃身上。倏然朗声怒道:“所有人都给我出去。”
众人虽疑惑不解,还有人不甘心,可却不敢违抗太子的命令。而楚清清亦清楚,这‘所有人’中不包括她。
外面的殿门阖上时,濮阳瑾森冷的笑着将那两张纸换个方向面对着楚清清“和离书,楚清清,你居然敢向本殿生出和离的心思,且将和离书拟好。你不是很精明的么?难道你没想以你这副破败之躯能活着离开太子宫?”果然是不能给外人看的,若是方才茗妃的执意得逞,明日他濮阳瑾便是璠阳王朝一大笑话了,居然让他赶上让太子妃拟写和离书。
如今在内殿只有她和濮阳瑾,楚清清也没有必要再有所顾忌,拉开与濮阳瑾的距离,楚清清走身桌台边,喝着方才那杯没喝完的温水,瞟向他的目光透着相同的寒意与讥讽“也许我的命是不长,可只要我楚清清还活着,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我们都很清楚,皇后让我嫁你是因为什么,而你会娶我又是因为什么?虽说皇命不可违,我亦是个随时可能离世之人,然凭什么我的人生要悲剧的由着你们摆布?今日这和离书你既然看到了,我也不想再隐瞒什么,太子殿下,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我根本毫无法子改变这样的现状,你去北晋受了十几年的苦难,让人左右人生的你会恼会怒,会想法子回到璠阳,清清亦有思想亦有情绪,自然也会想法子摆脱这样的囫囵。”
从真正见过楚清清的心思后,濮阳瑾就知道楚清清拥有高于寻常女子的聪慧和心计,只是料不到她携着那副残败之躯,更在是这种置身他人棋局中的时期,竟然还有如此为自己打算的心思。可她先前上吊自刎也是事实呀?既是如此有目如此眷念红尘,又岂会生轻生之念?
又是这种迷茫绕缭在心头,又让楚清清给出的意外牵引着自己的思绪,濮阳瑾厌恶这样的自己,可他又抑制不住不去观注楚清清的一举一动,那怕是她轻轻眨眼,也能勾起他内心的潜藏的求知欲,想看透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若今日不是本殿见到这和离书,你准备何时与本殿摊牌?”松下手,濮阳瑾的目光不曾离开楚清清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