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子殿下呢?他就真的只是个摆设而已么?”知道了许多,这才是楚清清想弄清楚的事情,虽说昨夜见他不过几分钟之事,然那份不甘于世的态度,岂能是碌碌无为之辈?
“十三年啊,太子殿下为北晋质子十三年,除了太子的身份,他能在璠阳存下什么势力?”
楚峰的语气颇感无奈,这份感触楚清清倒是体会得深刻,每个人都有烦恼,那份无奈的感觉会因烦恼的大小而自由幻化。“爹爹如今自身难保,何苦还为他人烦忧,如今该如何离开才是正经。”
“那可是得罪了皇后与云王,爹这辈子怕是离开此处无望了,倒是你清儿,切莫为为父担心,为父都是半身进棺材的人,那天有个好歹也算是寿终正寝。”
如此颓废的话入话,更是激起了楚清清想为他做些什么的心思。可她在太子宫大寝不出二宫不迈,太子又是何等无视她的存在,该找谁人来商榷呢?
瞧着女儿眼帘半敛,半合的眸仁溢出些许凌厉之色,楚峰不禁为之一怔,赶紧恍恍眼欲认真打量,这是幻觉么?“清儿,你想何事如此出神?”
楚清清还是没酝酿出计策,斜眸看着父亲说:“没什么,爹爹好生保重自己,女儿得闲再来探你。”
楚清清就这样走了,楚峰微张了口,似乎觉得女儿不对劲,可又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望着那抹离去时瘦弱的背影,若有所思,久久的回不过神。
从牢狱出来,回去的脚步显然很缓,因为心里那份小小的急切已逝去,楚峰的平安,是这躯身子想看到的,当然,她也乐见。
这会儿侍婢应该将小姐中午要用的药送到梧惠宫了,筱筱心里有些担心若是梧惠宫太久没人,会不会惹得那些多嘴的下人嚼舌根,很想搀着小姐走快些,可小姐的身子偏偏不能。“小姐,反正都回去晚了,不如寻个地方坐坐吧,中午的药回去后奴婢再去热热。”
说到那苦苦的药汁,楚清清两弯秀眉蹙起,这辈子她还没遭过这么大的罪“明日御医过来时你告诉他,让准备药膳过来,我已经苦够了。”
小姐自幼用药,的确是苦够了,筱筱如此念着,颌首应下。瞧着前方有一处小亭,脸色欢喜起来“小姐,去那里坐坐吧。”
闻得这一声喜欢,知道是筱筱心疼自己,楚清清顺着她抬指的方向望去,那一片姹紫绯红之内,一方八角亭置身其中。没想起自己疲乏,然经筱筱这一提点,楚清清顿觉双脚无力再迈开步子了。
方要踏下台阶,徒然见到曲廊一侧走来一人,楚清清驻足相望,缓缓的勾起唇角,从廊檐下泄落的日光,温温浅浅的映漾在她周围,那一层暖韵如风拂湖面,扬起淡淡的波澜。
那人见到楚清清时,神色只是顿了半瞬,随即携笑而来。
今日的濮阳慕华没有半分夜间所展露的愁思,英挺的身姿与卓华的脸庞,再加上那种皇家天生的不凡气质,此时的他,是一个真正的皇族贵胄,天之骄子。
“见过皇叔,皇叔这是打哪儿来呀?”
楚清清轻声盈礼,却让筱筱吃了一惊,进宫这么久,小姐从未出宫梧惠宫,所见之人也无非都是太子宫中的女眷,而她也从不曾离开小姐,何时她认得这样一个‘皇叔’?“奴婢见过王爷。”
“本王刚从凤翔宫出来,正准备出宫回府,你又出来晒太阳么?”濮阳慕华想到夜间之事,不禁打趣起来,不知怎的?自然而然的觉着与她说话不必拘泥于那些繁纹儒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