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人长声唱喝“太后驾到——”的声音中,慈和宫带过来的侍卫们控制住了上阳宫外的每一个明处暗处的宫人,防止他们去通风报信。
红漆已经脱落得七七八八的厚重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梓颜一抬头,就看到了久违的几张面孔。
正当中一个女子被众星烘月般簇拥着进来迈进了高高的门槛。只见她乌发盛髻,着九龙九凤冠,丹凤朝阳霞帔,虽还是玉面朱唇,但玉容上已难掩岁月痕迹,正是几年不见的林贵妃,如今的皇太后。
在林太后左侧的则是下巴尖尖,颧骨略高的林清荻,如今她身着一品夫人服饰,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冷冷地斜睨着梓颜。
另一侧站着一个穿着芙蓉宫装的女孩子,额前的刘海高高梳起,上头垂下一股颤巍巍的凤钗,显得眉目如画,娇俏动人,正是明诚郡主。
列在她们三人之后的还有两个年轻的异族女子,一副汉族官家夫人的打扮,与外貌一衬托,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应该是林清献在白都汗国所娶的两个妻子。
这几个女人都是盛装打扮,好像是参加了什么大型宴会后过来的。
而且她们的脸上似乎都写着“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八个大字。
梓颜总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心下虽觉今日可能有一场浩劫,还是不动声色地起来敛身行礼。
林太后当先走了过来,一步一步,极其缓慢,眼睛却一直盯着在梓颜面上,似乎要把她的脸看个窟窿出来一般。
雅各特木尔领着婴齐稍稍行过礼,就不着痕迹地将婴齐抱了起来,神态自若,他并没有把这些女人放在眼里。
林太后绕着梓颜转了一圈,目光渐渐由嫉恨转为鄙夷,忽然咯咯笑起来,气场与她一身隆重庄严的打扮十分不符。她仰天笑着笑着,就在诸人都愕然的时候,猛然沉下了脸,道:“哀家还以为,你就会永远像那玉琢的观音一般没有丑态,如此才能勾引得男人们纷纷做出不合常理的事来,今日看来,不过如此。”
冷宫没有镜子,雅各特木尔和婴齐也从来没有说过她变丑了,梓颜并没有看见过自己现在的容貌,但是林太后既这么说,想来已经惨不忍睹。
婴齐见了林太后,已经害怕,瑟缩在雅各特木尔怀里,叫了一声娘亲。
林太后的目光一沉,注意力从梓颜身上转了过去。
梓颜心中一凛,不想激怒她,便道:“都说太后是京师第一美人,在太后面前,谁没有丑态。”
林太后冷笑一声。
明诚郡主与林清荻互视了一眼,林清荻又弯又细的眉毛一扬,厉声道:“文梓颜,你当皇后风光无限之时,可知道我们林府为你蒙羞,被官绅百姓们耻笑之苦?”
梓颜保持着谦卑的姿态,欠了欠身,方才回答道:“大历律法,自我与林家公子和离以后,便没有任何关系,林府老爷一直是太师之尊,官绅百姓们谁敢耻笑?必是小姐想多了。”
“你倒撇清得快”林清荻快步走过来“谁不知道你是御赐婚礼嫁入我家的,你们以为颁个圣旨说是什么文家二小姐入宫做了皇后,别人就真的信了么?”
梓颜知道于这件事上,怎么解释也是错,何况乐无极已死,实在没有必要在人前编排他以往的不是,只有垂头而立。
这倒使得林清荻更加激动了,围着她数落个不休,从“狐媚子”骂到“下作”越骂越不成样子。
林太后想起圣聪帝多半是因为有了这个文梓颜才落得与伽楠反目,从而被乐殊父子有机可乘,最后落到了横死的下场,望着满园秋色,想起他少年时的神韵,青年时的风光,心下伤痛,眼角渐渐湿润。
明诚在一旁看了半晌,见林清荻骂得起劲,一时倒把来时的原意给忘了,依旧用着她那贤柔的样子开口了:“姨娘瞧您,要勾起母后的不痛快来了。这样的贱人,你骂多了不嫌白费唇舌呢?迟则生变,为了皇上好,可别忘了正事。”
林清荻猛然想起之前一直想早点杀了这个贱人方为痛快,现在骂了半天,虽还没有解气,但毕竟还顾虑着伽楠,怕他前来阻止,连忙就收起了怒容,转脸向太后道:“姐姐”
林太后抬头望望天色,担心伽楠早朝结束,便道:“文梓颜,为了伽楠,哀家只能赐你速死了。”
梓颜早料到她们自然很想除掉她,亲自来,无非是飞黄腾达后前来看看阶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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