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极坐在那儿如同一具雕像,目光似乎看着很遥远的地方,估计是心中难以决断。
梓颜心下惴惴,望着乐殊,乐殊缓缓踱到乐无极面前道:“皇兄在明乾宫与臣弟不是商量了两种做法么?只要皇嫂同意,您也不必非要她”
乐无极被他提醒,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梓颜。
梓颜被他的目光看得发毛,甚至觉得小腹都隐隐作痛起来,于是忙躲过他的注视,直接问乐殊:“皇上要我做什么才肯放过我的孩子?”
乐殊回过身来,面上虽然是一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梓颜却感觉他的嘴角好像抽搐了一下:“据说这孩子是皇兄的嫡系骨血。”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不过已经表明他清楚此事,皇帝对他毫无隐瞒。梓颜点点头,感觉乐无极连这样的事都对乐殊和盘托出很是不可思议,她也不知该怎么对付他们,反正她是无论如何都要与孩子共存亡的,只看他还要说什么。
“所以臣弟也开解过皇兄了,若是皇嫂执意不愿去掉孩子,皇兄接受也无妨的。但是,事关皇室体面,皇嫂也必须守口如瓶,将来孩子出生,不是公主就是皇子,为使神机太子与皇兄不生出太大的嫌隙,皇嫂还须在接下去一段时候的重大场合露面,以表明这个皇后之位,是皇嫂自己愿意坐的。”
乐殊说这番话的时候,好像没有掺杂他个人的感情,但是梓颜从话语间明显听出了他插手其中的意见。她对乐殊不免很是感激,其实在她无奈嫁给乐无极之后,本心也不希望伽楠父子为了她反目成仇,那对伽楠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没有孩子,为了伽楠好,她也是会让他以为这么做是自己愿意的,要恨,就让他恨自己一个人好了。所以现在乐殊代乐无极提出的条件,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为难之事,有了这个孩子,想必乐无极也不会来碰她,那么燃眉之急也解了,她退一步又如何
梓颜怕乐无极疑心乐殊帮自己,故意沉吟了片刻,这才很是为难地道:“但凭东海王子安排。”
乐殊和乐无极都吁出一口气,梓颜壮起胆子向乐无极道:“只盼皇上金口玉言,答应的事不要反悔,也不要做背后之事,否则我只有一死。”
乐无极哼了一声,乐殊忙打圆场:“这就好了,不论以后如何,我想皇嫂总会知道皇兄的心的,臣弟就准备献俘大典去了皇兄,是否到西苑去见一见无垢道长?听一听他的虚空经,去一去尘世的浊气,如何?”
乐无极看了眼梓颜,似乎很不甘心,想起她怀了伽楠的孩子,更是心情纠结矛盾,亲近又亲近不得,打掉孩子又恐把她逼上了绝路,何况这毕竟还是他唯一的孙子又想起乐殊说的无垢道人确实很有门道,前日三人煮茶论道通宵达旦,倒把尘世的烦恼暂时丢弃在一边,起身拂袖走了。
乐殊跟随在他后面出去,临出门前回头给了梓颜一个安慰与鼓励的微笑。
梓颜最害怕的事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乐殊化解于无形,她独立在大殿之中,心里突突跳着,还不敢相信这事就这么轻易与皇帝达成了协议。
两日后,献俘大典在泰和大殿举行,一早就有内廷的大尚宫领着尚服等人来服侍皇后,诸人为梓颜梳了丹凤朝阳髻,戴了最隆重的九龙九凤冠,穿上了皇后上朝的大礼服,梓颜在镜中看到自己慢慢变成一个纸糊般的大妆皇后,脸上的妆红红白白的,美是美,却没有什么活力,甚至可以说有几分鬼气。她本来不喜欢这样的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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