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柒瞥了谢乐一眼,谢乐发丝不动,一身尚显整洁,而他眼里的自己却是满头大汗的狼狈模样,他忍住想要拍死对方的冲动,只将手轻缓地搭了过去,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背我。”
谢乐乖乖下了一节阶梯,用自己尚显纤瘦的身体背起一个成年男子,而一旁有眼力见的小二立马就接过莫柒的木拐,退到旁边低着头跟随他俩。
当他们终于摆脱那些好事之徒的目光追逐后,谢乐终究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先生,容我开句玩笑,您伤的是腿,不是脑子。”
莫柒伸出右手狠捏了一把谢乐软嫩的脸蛋,同时心中默念:‘这还是个孩子不要跟他计较。’看来他得认真思考一下风清阁那日的做法了。或许谢平安不是不想救他,而是谢乐这个孩子空有一番好武艺,却失了眼力见,只知道听从他那不要干扰他行事的命令了。莫柒深沉脸望天想道。
除了那个小差错,莫柒在洛阳城的这晚都尚算顺利。
谢乐知道云来客栈是卫家的眼线集中营,所以也不敢再跟他细聊与风清阁相关的事。
所以这晚莫柒早早地便熄了灯,可是也不知是他不缺觉还是太过警敏,一直到很晚都不曾入眠,可因为腿脚不便,他也不能随意下地走动,只能躺在床上假寐。
直到子夜时分,万物俱寂,他才产生了浅浅的困意,可这时,他的手腕被熟悉的冰凉鳞片摩挲而过,他便又一瞬间惊醒。
二玉顺着他的手腕通过衣袖绕进莫柒的中衣,一路相当顺畅地爬到他的脖颈,然后相当熟练地将自己又盘在了莫柒的肩窝处,尾巴还时不时地扫过莫柒的下巴尖,若拟人看来,当真像极了爱调戏人的轻浮公子。
莫柒抽抽眉角,忍住二玉带来的那点麻痒,准备继续入睡。
可没过多久,他手腕突地被搭上了另一个人的手。
那人扣住了他的脉门。
莫柒一瞬就警觉起来,他猛地一滚,想要摆脱牵住他手的那人,结果没想到对方扣得死死的,干脆就牵着他的手被他拖了上床。
二玉掉在床上,甚为不满地朝打扰他好眠的两人发出嘶嘶声。
莫柒发丝凌乱,宽松的中衣被搅得大开,露出了光洁结实的胸口。
韩归仍旧没有放开手,他扣住莫柒的右手压在床铺上,双腿分开跪在莫柒身侧,直视着他那惨白可怜的模样,眼神诡秘莫测。
“你腿断了。”韩归面色不变,仅仅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莫柒皱着眉头,更在意两人之间这个尴尬暧昧而他又处于劣势的体位。
“而且,你还服了一味□□。”韩归似乎相当不满他这么不爱惜身体,“虽然这味药能为你带来一甲子的功力,但你也不应该以牺牲自己几十年的寿命作交换。”
莫柒想到谢乐之前说卫方泽又给他服了一味药的事,忍不住露出一抹“料定如此”的苦笑。
“你怎么了?”韩归摸摸莫柒的头发,眼神有些不解,“我虽然很希望你成为武林高手来跟我比试,但也不想你太早死。”
莫柒的那抹苦笑就硬生生地止住了,他瞪了一眼总是弄不清事情现状的韩归,甚为粗暴地推了一把人家的胸口,硬是没掀动一分。
韩归摸不着头脑,但是看着已经瘸了双腿并且平白减了几十年寿命的莫柒,莫名就想让着莫柒一点。于是他甚为听话地退开,坐在床边一侧,模样看起来乖极了。
莫柒没再理他,他用手将自己拖坐到床头,倚着床架整理中衣。坐在一旁一直盯着莫柒的韩归,眼睛就跟着那双手从下往上一一扫视着。
光洁平滑的胸肌,线条清晰平直的锁骨、还有那惹人咬啮的喉结,无一不透露着这个男人很有魅力的信息,韩归莫名就觉得热起来,他心里觉得不对,可眼睛仍旧不想离开莫柒,像是黏在对方身上一般。
莫柒整理完毕,一抬头就看见跪坐在一侧直勾勾盯着他的韩归。
“……”
韩归惯穿一袭黑衣,总是在深夜出没,外加此刻有些露骨的眼神,很自然地就令莫柒联想起听说最多的采花贼,他再想想刚刚韩归对他做出的姿势,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来干嘛?”莫柒凶巴巴地问道。按理来说,他不至于对人这么不友好,可面对这么一个天然黑“毒死人不偿命”的韩归,他还真就温和不下脸色来。
韩归可怜兮兮地撇撇嘴,伸出手一把捉住二玉放到自己胸前,二玉的头被他压住,盈绿的眼睛盯着莫柒,鲜红的舌信不时地朝一人一蛇正对的莫柒吐出,韩归说:“它想你了,我也想你了。”
莫柒眼睛睁大了些,有点奇怪这个家伙怎么突然就这么会说话,结果下一秒韩归的话又粉碎了莫柒的这个新刷的认知。
“阿七,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时候我都找不到人听我说话,那些人都好无聊,我还没说话就让我赶紧走,简直无趣极了。刚刚还去了趟风情院,但我觉着那儿的姑娘还没有你瞧起来顺眼,正好二玉一直要往这边来,我就跟来了。阿七,你上次说的没错,那些姑娘都是看在我有银子的份上才夸我帅的,我刚刚骗她们我没有银子,她们就跟我说你个臭流氓恶婆娘生的小杂种竟然玩妞不带钱。”韩归最后一句模仿地惟妙惟肖,那尖酸嘴脸和刻薄话语都令莫柒在脑海里还原出他受挫时的情景。
莫柒:“蠢死了……”
韩归哼了一声,忿忿不平地说了句:“明明是那些女人爱钱如命,狗眼看人低!”
莫柒无语扶额。
然后韩归又接着跟他扯了一大堆“哪个窑子里的女人腰最好看”、“哪位头牌最有前途可惜被人包了当小妾去”、“哪个地方的妓院嫖资高昂姑娘还差”等诸如此类。
莫柒只抽搐着嘴角说句:“韩归……”
“嗯?”
“我觉得你自称阿龟这点真没错。”
能在妓院出入自由还不给嫖资的男人不就是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