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端木殊坐在龙案后面,修长的食指十分有规律的轻敲着桌面,他神色淡淡,然而心里却早就充满了浓烈的不耐。看着眼前几乎吵成一团的朝廷重臣,一抹淡淡的煞气浮现在瞳孔之中:“众爱卿可是商量出对策了?”端木殊面无表情的冷声道:“边关告急,云州百姓正杵在水生火热之中,尔等不思退敌之策,反而在这里扯皮,如此无能,朕要你们何用!”
底下站着的六位大臣立即诚惶诚恐的跪地叩首道:“臣等万死,皇上恕罪!”
端木殊冷哼一声,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
大元立朝如今也有一百二十年,历经六代帝王,端木殊的祖父仁显皇帝,是个十分奇葩的人物,他一生痴迷于炼丹寻仙之事,几乎不过问朝政。大元朝的国力也是由那时起开始由盛转衰,后仁显皇帝因服用铅丸银汞早早离世,传位于先帝,这位帝王总算不再痴迷与岐黄之术了,然而他的性子像才子文人多过帝王,喜欢的是吟诗作画,抚琴吹箫,在后宫厮磨的时间要远远多于看奏折的时间,是以,元朝的国力依旧在缓缓衰退。现如今,端木殊成了大元朝的皇帝,他意志坚定性格果敢,于政事上重用贤臣,打压世家,支持变法。十几年下来,果然大有成就,然而中兴之事,非是一蹴而就,如今大元朝北有羯奴西有草原汗部,均为本朝心头之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端木殊面如冠玉心思却诡秘难测。是个瑕疵必报,半点不肯吃亏的主,烈性如他,怎肯被人如此欺负?那必将是要掀起血海风波。
眼见皇帝面沉如水,底下跪着的一人,赶紧向前蹭了两下。开口道:“陛下,羯奴犯我边关,掳我百姓,实在是十恶不赦罄竹难书,臣恳请陛下立即派大军前往,剿灭这些番邦野人,以正我朝威严”
“吕尚书说的倒是轻巧。”有红棠老者,闻言立即冷笑一声,不屑道:“羯奴擅马,来去如风。如今云州已破,他们大肆劫掠一番后,定会逃走。等你的大军到了,这帮羯奴早就不知道钻进哪个沙丘子里头了。”
“那依陈阁老的意思,咱们就什么都不做任那些个野人白白欺辱。陈阁老倒是好心胸,任着别人在你头上拉屎撒尿,也不敢哼一声。”
“放屁!国起刀兵起是小事,自然是要在三思量。不说其他,单说这粮草一事,不知户部能拿出多少?”
本来跪在那装死的户部尚书,眼见火把烧到自己头上,眼皮子一番,立刻露出副苦大仇深样,一会儿黄河决堤户部拨了多少多少银子过去,一会儿哪哪暴雪,户部补了多少多少粮食赈灾,反正就是一个意思,户部腰包不丰啊!端木殊冷着眼看这帮大臣在底下扯皮,淡漠的唇角掀起抹冷笑。心里极清楚这帮家伙在打的什么主意,羯奴来犯,朝廷自然要派兵前往。然而,谁来当主帅,朝臣自有不同意见,以世家勋爵为首的老派,以寒门子弟为首支持变法的新派,两派都想争这个差事,互不相让下,再朝堂上争了个不可开交。
“皇上,臣以为熊敝履将军乃是大才,堪为此任。”吕尚书一脸忧国忧民状。
陈阁老立刻嗤笑一声:“熊将军都七十二了,怕是连马都上不去了。”
“谬论,熊将军一顿能吃三大碗米饭,正是老当力壮的时候,怎就当不得此任?”
那吕尚书也不理他直接对皇帝稽首道:“陛下,臣推荐石柱侯赵虎贲。”
“陛下不可——”
“陛下——”
看着底下乱糟糟的一团,端木殊笑了。然后他说道:“既然各位爱卿对主帅人选不能形成个统一意见,那么就听听朕的意思,威武将军许长青,练兵有速,于战阵上颇有心得,此次就命他率领十万大军,前去剿灭羯奴部族,尔等以为如何啊?”众人听了心里一个机灵,谁不知道那许长青出身金吾卫,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
“臣以为可!”那中间派的王阁老立刻一脸信任的附议道。
众人在心底齐齐骂了句就知道拍皇上马屁。然而,现实是:朝廷日久安宁,武将里头没几个能真刀真枪的上场,正是老的老,少的少,青黄不接的关头。那许长青曾经率军剿过匪,身上到底是有军功的。这般挑来挑起却也似乎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而更重要的是,他们绝对不希望对头领了这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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