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忙撇开了头,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不高兴的扭身转了过去,像个小孩子。
也许是没想到醉酒的阿木这么稚气,顾临的唇勾起了细微的弧度,眼中光亮柔软温和,他轻轻把阿木抱在了怀里,想让他继续喝。
阿木不愿意,摇了好几次头,可惜都没挣开,他干脆包了一大口,顺着顾临的身子就去找他嘴,贴上了,全灌了进去。
顾临始料未及被灌了一大口,呛得有些咳嗽。
阿木砸吧着苦苦的嘴,觉得这样不错,自个儿主动去找汤碗,又想去灌顾临,哪只顾临先把嘴贴了上来,药汁经过口腔的天然降温,到了嘴里就只剩下苦了。
两人一口口的喝着,最后也不知道谁的解酒汤喝得多些。
喝了药,阿木就更困了,扒拉着顾临的衣服要他一起睡,连被子都乖乖拿回来了,盖在两人身上,最后还是因为热给踢开了,两只脚都缠在了顾临身上,一只搁他腿上,一只搁他腰上,半个身子都压人身上了。
压好了,又想到刚才顾临舒服的腰,伸手扒人衣服,顾临抬手制止了,却没成功,喝醉的阿木倔得像头小驴,一用力就给人撕开了,身子都露在了外头。
那身体匀称好看,没有一丝赘肉,腹部绷得紧紧的。
顾临碰了碰阿木的脸颊,低声问:“丑吗。”
阿木疑惑的想了半天,才意识到顾临是在说他身上的疤痕,仿佛破网般附着,深深浅浅,新长出来的肉微微有些凹凸不平,若是第一次看到的人肯定倒吸口气,可阿木对每条疤都很熟悉,他摇摇头,嘴唇就贴上去了,呼呼的吹着:“吹吹,吹吹就不疼了。”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眼里湿漉漉的,像只胖松鼠。
吹了一会儿,阿木酒劲又上来了,喊着:“我要去爬树!”
被顾临拉了回来。
“我要喝水!”
水喂了上去。
“我还要喝酒!”
没理他。
阿木笑着,咪呜咪呜的:“还要见阿娘,还要见阿爹,还要回山林……”他说着说着声音就轻了,声音断断续续哑哑的。
顾临轻轻拍着他后背,眼里有什么光亮正在细微的闪烁着。
阿木吸了吸鼻子,仰头去看顾临,低声喊了:“三殿下,我……”
话还没说完,顾临就亲了上来,嘴唇贴了嘴唇,重重碾压几下后放开了。
阿木愣了,呆呆的看着他:“三殿下……”
又亲了上来,细细的允了两下才放开。
阿木张着红艳艳的唇,眼里水光潋潋:“三……”
顾临看着他眼神柔软的像是夏日的湖,清淡温凉。
阿木忽然就脸红了,叫一声三殿下亲一下,叫一声三殿下亲一下,他再叫下去,估计还会再亲。
他干脆耿直了脖子,继续喊:“三殿下!”
顾临轻笑着,捏了他的脸又亲了口,问道:“叫我什么。”
阿木揉揉脸,看着顾临嘴角的弧度发呆:“林毅说不能叫公子了,那就只能叫三殿下了。”
这又是一声三殿下。
顾临没说话,只是低头亲他,温暖的嘴唇贴着,微凉的舌尖抵着,鼻息也缠在了一起,唇齿间满是酒的香气和药汤的清苦。
阿木脸红得不得了,眼睛却亮得像是两颗小星星,他笑得眉眼都弯了,忽然八哥般一直喊:“三殿下三殿下三殿下!”
之后的几个吻,就如果子酒桃花瓣般叫人心都醉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阿木的脑袋疼得像是被驴踢了。
他听到屋外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还有顾临淡淡的呼吸声,闭着眼睛就不敢醒过来。
谁说醉酒后的事情都不会记得的,他怎么记得清清楚楚的。
像个赖皮孩子似的老是叫顾临亲他。
阿木懊恼的都不知道该不该‘醒’过来了。
偷偷睁开一条缝,就看到顾临身上被他扯得皱成一团的衣服,颈部到胸口的皮肤都露了出来。
他身上燥的慌,先把脚从顾临身上放了下去,然后偷偷把被子往顾临身上盖了盖。
顾临动了,垂了视线看了眼被子。
阿木假装咳嗽一声,掩饰道:“早上,挺冷的。”
顾临听了,把被子往阿木身上拉了拉,塞塞好。
这大夏天的,哪里热了,阿木简直燥得快冒火了。恨不得把被子全拿起来裹在顾临身上,衣服也被他扯得太开了,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哪来那么大的劲儿。
顾临一直看着阿木的小动作,嘴角勾了淡淡的笑,忽然低头,吻了吻阿木的眉心。
阿木感受着那个微微带些潮湿的吻,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顾临,低声问:“林毅说,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林家独子才和阿娘到山林里去的,是真的吗。”
顾临的身子微僵,垂了视线,低低的恩了一声。
阿木心头闷闷的,然而他继续问:“那之后呢,带我去的每一个地方,见的人,都是因为林家独子这个身份。”
顾临没有反驳,仍然低低的恩了一声。
阿木眼睛有些酸,可是他摇摇头,笑着说:“那是林家独子林木,那我呢,山林里的林木,公子有没有利用过?”
顾临愣了,眼里忽然就聚起了晶莹的水色,仿佛云端的雨滴汇聚,轻轻的吹一下就会掉下来。
他低头,吻了吻阿木的眼睛,摇了头:“没有。”
阿木笑了:“我想了很久,公子不告诉我,其实是因为你一直把我当做山林里的林木,你利用的是林家独子林木,不是我。。”
顾临深深的看着阿木,摇了头:“你是林木,山林里的,林家的,都是你。”他的声音仿佛是从未知的深渊里传出的,沉得阿木身子都在颤动。他说:“从今以后,我会靠我自己的力量争取那个位置,也不会再瞒着你,你愿不愿意,继续待在我身边。”
阿木愣愣的,眼睛酸胀得他直吸鼻子。顾临是那样细致又温柔的人,明明阿木已经想到了解释的方式,可他不愿意,不愿意阿木用那种几乎是委屈了自己的方式。他承认了之前的错误,又承诺了之后的道路,让阿木心口发酸。
阿木后怕过,后怕自己如果不是林家独子,后怕自己如果只是普通的山林里的阿木,那他和顾临还会遇到吗。
其实从开始到现在,阿木打从心底里,就没有怪过顾临,那么多路走过来,经历的事情,都不是一句利用可以解释的,他们命都连着命,一直走到了现在,甚至是在最后的石头屋子里,明明可以骑马离开的顾临却选择了留下,已经让阿木彻底将心给了他。
他把头埋在了顾临怀里,闷闷的说:“愿意的,只要你不赶我。”
顾临笑了,捏捏他烫呼呼的脸颊,轻声说:“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