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平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堪堪向后退了两步,仔细的看着面前的骸骨,手中紧紧握着刀,横到了身前。
“那些骨头,好像在动……”阿木抓着顾临的衣服,说着,他被树的香气熏得神智都模糊起来,可是他眼睛还是很利索,黑暗里的骨头散发着森白的气息,有些微弱的震动。
周兴平听了,直接用刀狠狠的往最近的白骨处插了下去。
那白骨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断了,脆弱得根本不像一块骨头,断口处甚至还有些骨头变成了细碎的粉末。
原本还是很安静的骨头突然发出了杂乱的声音,像是几千只脚在粗糙的树根上爬行,顷刻间,那已经断了的骨头忽然动了起来,哐哐哐的胡乱晃动,断口处居然爬出了无数的黑色小虫子,在黑暗中犹如潮水般涌出,直往周兴平冲去。
周兴平脸色突变,急急往后退,可是那虫子像是知道他在哪儿似的转了方向就往他身上爬。
“往后退!”钱笙拉了一把周兴平,打开之前装了马血的水壶朝着地上泼去。
暗红的血浇在了虫子身上,也许是血腥气的缘故,使得那些虫子乱了方向,顺着血液流淌的方向乱跑,可有几只仍然朝着周兴平跟过来,周兴平不能挥刀不能用拳,只能一脚一脚的踩,可虫子太多了,踩不完,就想往他衣袍里钻。
他骂咧着快速弯腰,把裤子褪塞到衣服里,边说边喊:“把裤腿扎紧了,别让虫子进去,娘的,被堆虫子围在这破地方算什么狗屁!”
顾临轻轻的把阿木放下来,摩挲着他的腿一直到脚裸,将他的裤腿扎紧了,可是阿木穿着步鞋,裤子没法塞进去,顾临却想也没想,直接把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套在了阿木脚上。
阿木浑身没力气,看着顾临这么做却动也没法动。
有些虫子已经爬到了顾临的裤子上,有几只死死的咬着他脚裸,没一会儿就红肿了起来。
阿木只觉得脚上的鞋子是那样的温暖,叫他直想哭,他看着顾临已经有了许多小伤口的脚裸,难受得直蹬腿,仿佛鞋子里塞了针般叫他难受:“公子,鞋子,穿回去……”
顾临摸着他的头,擦了擦他额上的汗。
钱笙走了上来,手掌就放在了阿木的后背。
“这香气应该对有内力的人没什么用,也就你能中招,裤腿扎紧了,之前的路上都是虫子,我们得踩着湖底骨头出去。”
阿木只觉得随着钱笙的话,源源不断的热力直往他身子里窜,窜得他更是难受,蜷着身子不住得抖,可他却有了力气,拼命的直起腰站起来。
“把马杀了!这些虫子没眼睛,关闻味儿!”周兴平喊着,一边用刀把面前的泥土挖成一道沟做隔离。一边从腰间抽出了把小刀丢向钱笙。漆黑的虫子落在沟里就失去了方向,挣扎着胡乱爬上来。
钱笙半句话没说,接了刀就往马匹那里走。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灰马嘶鸣一声,喉咙就被开了个大口,血如喷泉般涌出,马身剧烈的抽出,喘着粗气,蹄子乱挣扎。
躺在旁边的云朵喷着响鼻,黑色的眼睛湿漉得像块透明的深色宝石,它忽然拼命挣扎起来。在钱笙割开灰马腹部的时候,它居然站了起来,急躁的想要走路,可是蹄子如覆了千斤重的时候,关节处都在颤抖。
钱笙看了眼云朵,握着刀的手就迟疑了。他又看向阿木那儿,却见他正紧张的看着这里,眼睛红的都快哭了,也许是知道情况紧急,阿木并未说任何话,只是拳头握紧了。
“放你走吧,谁让你有个好主子。”钱笙勾了唇,笑着对云朵说了句,之后就不再看它,手下动作不停,灰马半个身子都被他刨开了。
被新鲜血液味儿吸引的黑虫犹如疯了般向灰马涌来。
“趁现在,快走!”周兴平喊着,那些虫子隔着裤子还在咬他,小腿都快被虫子围成黑色了。他暴躁的拿刀背顺着小腿刮下去,那些虫子哗啦啦的往下掉,硬生生扯开了他裤子的布料。他走在了前面,几乎当了个人肉的靶子,将要袭向他们的虫子都招呼在了自己身上。
漆黑的天忽然轰隆作响,银色的闪电肃然刮下,犹如将天劈成了两瓣,一道,两道,三道,不停的劈下来,天空几乎被闪成了白日。
顷刻间,大雨犹如倾倒的湖水般落下,接连的雨滴撕拉成了线条,紧密透明的雨帘如同细致的屏障横在眼前,随着风卷曲摇摆。
凝结在地上的鲜血几乎立即就被雨水冲尽,空气中的血腥味淡得几乎都闻不到了。那些虫子大多数都被冲回了较低的湖泊里,可它们居然在水里也游动自如,划出的水纹即使在夜晚也触目惊心得清晰。
周兴平拿手抹了把脸,脸都扭曲了起来:“什么时候不下偏这时候下,走,再走快走!离这破湖远一点!”他喊着,反身回来拉他们。
他们已经走了一半,可因为忽然落下的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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