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窄浅的山洞。
周兴平拍着身上的雨水,可是哪里拍的下,早就渗进去了,布料吸饱了水,挤一挤又没有水下来,他把行李和马都堵在了洞口,生了火,问钱笙:“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身上太潮了,兜里放个蛋能孵出小鸡来。”
钱笙抬头望了天,笑着说:“今晚一时半会是停不了,运气好点明天能停。”
周兴平叹了口气,坐在洞口的石头上擦起了自己的佩刀。
夜里雨大了些,打在洞口的泥地上噼啪响,风又大了些,山洞本就不深,吹进来的风又转了圈吹了出去,几人都有些冷。
阿木担心着顾临的身体,自个儿翻身往朝着洞口的方向睡,想着帮顾临挡着点风。
尽管顾临已经很久没有再生病,可是照顾顾临就像阿木的本能一样,从顾临到山林中阿木的那间屋子时,阿木从未停止过关心。
他刚一动,顾临就醒了,看着他。
怕有野兽,洞里燃着把火,顾临的脸在火光下明明暗暗,他拉住了阿木的手,轻声问:“怎么了?”
阿木怕吵醒其他人,也放低了声音:“公子,我睡外头。”他明白,要是他直接和顾临说因为想给他挡风才睡外头,顾临肯定不会同意,所以他说道:“离火堆近一点。”
顾临低低恩了一声,放开了手。
阿木忙翻身,睡在了外头,侧身拿背挡着外头的风。可他没想到,顾临也跟着动了,又翻身挡在了阿木侧面。
阿木一惊,还没说话,顾临就伸手搂住了他,肩膀轻轻围着他肩膀,又用颈窝碰着他的额。
“公子?”阿木从顾临几乎密不透风的怀抱里探出个头。
顾临把外袍盖在了阿木身上,轻轻把他脑袋摁回怀里,低声说:“睡吧。”因为靠得近,阿木的脸颊甚至能感受到顾临说话时脖颈间轻轻的震颤。柔软又温暖的皮肤就在他唇下,散发清新柔和的发肤气息。
阿木一下就明白了。
顾临,误会了。
他以为他冷了,所以让他靠近火堆。
可是这样顾临就离火堆太近了,不会烫到吗?
阿木忙伸手去抹顾临背后,好在火堆已经熄了,只留火红的余息和几缕小苗,虽然有些烫,却还是可以忍的。
现在要再翻身躺顾临外头也不行了,只怕会直接躺在火堆上。
阿木抿着笑,不知怎么的就蜷了起来,缩成小小一团窝在顾临怀里,他心里跳的快,喉咙里酸酸的,温热的水流在他眼睛里转来转去,一种难以理解的战栗直往他心口上窜,叫他好想坐起来大叫两声,又或者蹦跳两下,他不知道这是快乐还是什么,只是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得不得了。
顾临感觉到阿木微微有些抖,便收紧了手,尽量抱着他。
阿木揪着顾临的衣袍,脸也贴了上去,想看看顾临的脸,可他不想动作大吵着顾临,便闭上了眼睛,听听他安稳平缓的呼吸声,听着听着,他也渐渐的睡着了。
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即使是睡着的时候,他的嘴角还带着笑。
第二日一早,他是被日光叫醒的,一晚上都没有做梦,睡得舒服得不得了。周身暖得他直打哈欠,张着嘴眼泪汪汪的。
“哟,醒了啊。”谁的手往他脸上捏,重得他瞌睡虫都跑了。
阿木揉着眼睛去看,却见钱笙的脸和自己不过一两寸的距离。
他唔了一声往后退,没退成功,被人搂住了,动作轻的很。
阿木这才清醒过来,发现钱笙,周兴平都盯着自己看,地上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看来都在等着他。
他一慌,忙跳了起来,抓着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体又自发的往顾临身边靠过去。
顾临站了起来,他的衣袍有些皱,胸口的布料都扭在了一起。
阿木看了脸就红了,忙伸手去展平。
“睡得挺舒服啊。”钱笙去戳他头:“我和兴平在石头上将就了一夜,你倒在你公子身上呼呼大睡,口水都流了一地。”
阿木脸红得都要冒烟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理着顾临的衣服。
周兴平突然说:“洗漱完就走吧,外面天也放晴了。”他的眉头皱得很紧,看着阿木的眼神怪怪的。
阿木忙应了,麻溜的去洗漱,弄完后发现人家连早餐都准备好了。他啃着烤好的饼,脸上还是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