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回信,我是在担心飞鸿,如果不是我身子不便,我亲自跑一趟就行。”
萧虎忙打断她:“你身子便不便,有我在,能让你受这车马劳顿之苦。你放心,我去换身衣服,和唐印说一下就出发。快马加鞭,来回最多六日,你被担心,或许飞鸿真的回穆家寨了。”
“谢了。”
萧虎哼笑一声:“得,你不挤兑我两句我难受,你和我说谢谢我更难受。”
“什么贱骨头,打你是不是你就爽了?”
唐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眼神里却满满都是爱。
萧虎嘿嘿傻笑一阵,随后把孟白云说的事情和唐印说了一遍。
唐印自然不会拦,叮嘱:“路上小心,现在到处凶险,你可别死了,不然你前脚死,我后脚就嫁人了。”
唐印的关心也别具一格。
不过和她看着萧虎的眼神一样,满满都是爱。
萧虎甘之如饴,在唐印的陪同下回屋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
孟白云此生,有这样一个哥哥也算是足矣。
萧虎出发后,唐印和孟白云聊了一个下午。
唐印师从孟白云,孟白云对她来说,亦师亦友。
相对于的苏儿来说,她对孟白云亲厚之中,也带着敬重和防备。
这种防备,其实从她和萧虎好上开始就一直存在。
原因,孟白云当然知道。
唐印是介意自己的身份。
孟白云当年把她带上穆家寨,只告诉大家她是自己被炎泓懿掳去楚军营长中的这些天,炎泓懿派来照顾她的丫头。
她只字未提唐印出自军营红帐,俗称军妓。
虽然这些年来,唐印从来没有开口恳求她千万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
但是但凡两人遇到一点分歧最后妥协的都是唐印,孟白云就知道,唐印是怕惹恼了她,说出她最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去。
譬如萧虎,她看得出唐印并不想让萧虎出城。
城内,尚且一片混乱,城外谁又知道动荡成了什么样。
不过她知道萧虎对孟白云的事情向来视为自己的事情。
也知道此事关乎飞鸿。
还知道自己出面拦孟白云肯定不悦。
所以,她也只能叮嘱萧虎路上小心。
陪着孟白云聊了一个上午,她总是出神。
孟白云知道她是担心萧虎。
萧虎是她哥哥不错,可是也是唐印的男人,虽然两人未必行过夫妻之礼,但是这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她让萧虎出城这件事,唐印介意也是应该的。
“唐印,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和我哥离开穆家寨,离开长安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的地方,过平凡夫妻的生活?”
孟白云无疑给唐印构造了一个美丽的梦。
“有。”
她倒是回的痛快。
“如今长安城不太平,等我哥回来,我让他带你走吧,天涯海角,哪里都好,他心地纯善,仗义侠气,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山贼,你得了我的医术,两人找个地方,开个医馆,好好过日子去。”
唐印一怔。
她十分聪明,孟白云话中之话,弦外之音,她明白了。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坦然的和孟白云说起她心里最忌讳的事情。
“白云,老实说,你所说的这种生活,我求之不得。我想离开穆家寨,因为那里靠着南楚太近了,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山里不出去,一旦下山,我很可能会遇到认识我的人。我想离开长安城,则是因为你。”
“我懂。”
“我知道你懂,不然你也不会如此为我考虑了。”
“我知道我说我不会你未必信,人,往往越幸福,就越害怕失去,越害怕失去,心里就会越不安,何况你吃不过不少苦,如今这样的日子,萧虎这样忠肝义胆对你痴心不悔的男人,是你做梦都想要的,我更知道,你这些年很多时候迁就我,就是怕我说出你的事情……”
“其实我知道你不会。”唐印打断了孟白云的话,“我不相信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我对着你,就像是对着我的过去,你让我时刻记得自己曾经过的日子,你就像是一个铃铛,无论我怎么往前走,只要你在身边,我都能听到那些年,我在红帐中度过的肮脏的日日夜夜,纵容我捂着耳朵,但是还是听得到,白云,你懂吗?”
唐印眼眶红了。
懂,作为一个修习了多年心理学的心里医生,她怎么会不懂。
她是唐印的刺激源,也是坏掉了的闹钟,随时都会提醒着唐印过去那段不堪的日子。
只有远离她,见不到她,见不到一切提醒着她想到过去那段岁月的人,唐印才能得到内心真正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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