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炎泓懿那傻子也是太痴情了,一听她的计谋对钟宁有益,能让钟宁稳坐皇位不再受太后挟持,想都没想到就立马答应了。
孟白云心里对他有愧:“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救出文鸳公主和惠歌公主,还有郝大人和莫大人,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进宫去了,首先现在皇宫守备比以往更加森严你根本不可能混得进去,其次皇上恐怕十分恨你,怕是你还没开口解释,就再也没机会开口了。”
“他为什么要恨我?”
非要她挑明吗?
“你干了丫啊。”
“我……我说,你一个女人,这么说话好吗?”
炎泓懿真是没见过孟白云这样的女人,他自己说这个的时候是毫不害羞,听孟白云说,脸却红了,低声嘟囔了一句。
孟白云白他一眼,开始就这件事,和他审时度势,分析利弊。
眼看着炎泓懿脸色越来越黑,眼睛越来越红,她自知理亏,连连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成不,我当时也没的选,你皇兄借着和亲的名义弄了三万精锐过来,说是陪嫁,傻瓜都看的出来就是来帮太后的轰皇上下台的,我得帮皇上啊,我就只能打你的主意了。”
炎泓懿死死看了她半天,渐渐收了恶气,神色几分自嘲:“没有你的这个主意,恐怕他已经死在了太后和我兄长手里。所以,纵然他恨我,纵然他不愿意再见我,我也并不后悔,我也觉得是值得的。”
孟白云猛然怔在那,竟是有些心疼:“你放心,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肯定会处理好的,只是,你被到处惹是生非了,也别到处游荡了,我会想办法救出文鸳公主和惠歌公主的。”
“怎么救?南楚现在可是北梁的敌国,南楚三万精锐,可是在北梁的都城发动了战争。”
“这你就别管了,我和你保证我能救出她们!”
这是她的承诺。
她轻易不许诺,许诺了,就言出必行。
“其实,我如果说相较于如何救出我的姐妹,我的臣子,我更关心如何能让他爱上我,你会不会觉得我禽兽?”
孟白云哂笑一声:“说的你好像不是禽兽似的,我劝你,稍微分点心想想如何应对你大哥,你能保证知道了这是你为了一个男人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后,你皇兄不会拧断你的脖子?”
“他不会。”
他的自信,让孟白云意外。
但听得他继续道:“他素来珍重手足之情,何况我是他亲弟弟,三万将士而已,在他心里,未必抵得过我一根手指头 ,这三万人,纵然不是为晋王效命而死,最终也是回不去的,你以为太后大捷之后,真能留了南楚的军队驻扎长安城,养虎为患这个词语,她岂会不懂?恐怕如果那时候我们没有绸缪那一出人质戏,南楚军效命于她,钟宁和她撕破脸皮开战,她也先会把这三万人利用的干干净净一个不剩,再会派出自己的军队。”
听着,竟觉得后脊梁骨生寒。
炎泓懿能想到的,楚帝怎可能想不到:“所以,楚帝派出这三万精锐,其实是……”
“对。”他淡笑一声,对那三万条性命看的极轻:“就是来送死的,一条都没打算留下。”
“你们兄弟还真像,为了目的,都没把人命当命。”
孟白云不是嘲笑,就是陈述事实,没想到炎泓懿笑道:“你何尝不是,那三万条性命,你不也利用了一把。”
倒是!
一直觉得炎泓懿爱的痴狂,爱的用三万人换一人心。
仔细想来,自己也不是什么善男性女,当日设计让晋王“挟炎泓懿以令三万南楚军”的时候,她何尝没有想过,这三万人,都会成为这场战事的牺牲品。
算来算去,她可能真的流淌着炎家的血。
这三万人,在楚帝手里是死光,在炎泓懿手里,也是死光,到了她手里,依旧是死光。
这么一想,不觉有些不舒服。
“天色不早了,我走了,你想法子和你乳母见一面吧,她很担心你。”
“我知道,白云,其实咱们都是一样的人。”
她想说,老子根本不想和你们做一样的人。
他继续道:“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折手段。”
“滚!”
心里越发的压抑,他却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白云,别想着那三万人了,皇兄肯定在他们出南楚的时候,就已经安抚了他们的家人,他们自己也必定知道自己都是死士,都是被安排好的命运,死在谁手里都一样,你虽然和我很像,到底不是我,因为我根本不会为他们难过一点,也不会为他们的死感到半点愧疚。”
孟白云皱眉。
炎泓懿大步往外去:“每个人的存活都有每个人的价值,皇兄是从来不逼人当死士的,这些人既是死士,那就是自愿的,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让你好受点,只是我从小就看多了这样的事情,早习惯了,你终有一日,也会习惯的。”
这种习惯,孟白云宁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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