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经问你呢。”
“呵,这件事我要是正经回答你,那可能天都要黑了再亮了再黑了,我只能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对他做,至于别人有没有对他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这么关心他,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孟白云笑的一脸促狭,唐印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只是他是楚国王爷,我是楚国人。”
“还挺爱国,饿了没,你运气好,一来就赶上我们吃香喝辣的好时代了,你要是要回去,我请你吃顿好的,然后派人送你回去。”
唐印点点头。
可是看着眼前的山寨,并没有想象中凶神恶煞的山贼,见到女人就饿狼扑食的流氓,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反倒一派和乐融融,欢欢喜喜。
老幼妇孺,汉子婆子,虽然都是粗犷不羁的性子,可是却并不暴戾,反是豪爽。
周围一切,都和楚军军营完全不同,唐印隐隐的,其实挺喜欢这里。
吃完饭,大家伙儿对她颇为照顾,好吃的好喝的送过来,她更是感动万分。
以至于孟白云送她到了寨子口,她踟蹰不前起来。
“姑,姑娘。”
“嗯?”
“我,我……”
有些话,真是几分难以启齿。
孟白云笑眯眯的,脾气很好的样子:“怎么了?”
“我,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可以!”
孟白云还是笑眯眯的样子。
唐印一怔:“姑娘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想留下是吧?”
唐印眼眶红了:“我什么都会做,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不愿意做的更不需要做。”
唐印眼泪落了下来。
从小打大,没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好过。
她出身贫寒,十三岁的时候被卖到了有钱人家做丫鬟,因为又瘦又小没多少力气,总是被别的丫鬟排挤欺负。
后来东家债台高筑,卖了宅子和所有奴仆。
新东家搬进来,只留下了长的好看的几个丫鬟,其余都给遣散了。
那年她才十四岁多点,瘦皮猴似的,没有一个新东家肯要她,最后沦落到街头和乞丐争食。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军队招募女奴缝补浆洗,她为了活下去报了名,进了军营,那才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缝补浆洗,洗衣做饭,这些只是身体上的疲累。
晚上被千人枕,万人睡,这种心理上的创伤,又能与谁说。
被调来伺候孟白云那几日,是她平生最幸福的几日。
而现在,孟白云却让她看到,她往后的日子,一直都可以这么幸福下去。
没人知道她的过去,每个人对她都很友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她要留下。
唐印的房间,安排在了孟白云身边。
如孟白云所说,她是赶上了穆家寨的好时候。
房子翻新了,床褥都是新买的,每个人都添置了好几身新衣裳,每餐都有大鱼大肉。
寨子里修建了一所私塾,由巫寻等组了个先生团,给孩子们授课,教孩子们认字绘画。
胖婶带着女人们,搞了个染绣坊,说是有钱了也不能坐吃山空,大家织染绣印,让人翻过山去隔壁的汴州换钱。
虎子带着小伙伴们挖了个大鱼塘,是闲着好玩,最后却也真让他养出了一塘肥硕的大鱼。
其余,桑蚕,稻田,玉米,蔬菜,鸡鸭,牛羊,茶叶,果树,大家互相帮衬,传授经验,都弄的有木有样。
孟白云开了一间医馆,唐印和王奶奶的孙女吉祥是她的徒弟。
每月逢五,医馆对山下开放,免费问诊,施药对折,投缘的全免。
这几日,来看病的人,能从穆家寨门口的桃花林,排到金州城门口。
钟叔他们开了一个游泳班,这个听起来太过奇葩的班,是孟白云强烈要求开设的,而她,非常积极的,成了第一代学员。
她老爹萧孤风则被她磨着开了一个武术班,结果,没人敢来报名,到头来,他只是成了孟白云一人的私人武术老师。
他毫无保留,倾囊所授,甚至耗费了半生功力,打通了孟白云的周身筋脉,又拉着几个寨子里的高手,给孟白云输了一轮又一轮的内力。
于是,她不费吹呼之力的,从一个武学菜鸟,成了一个骨骼精奇,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
她毕生所愿,成为一个武功高强的浪里白条,如今,两个心愿都已了。
她可以安心的去了。
被想歪,她还没死呢,她就是想出去看看大千世界。
至于去哪?
天高地阔,爱去哪里去哪里。
只是……
哎,最是潇洒的年纪,为啥就多了个拖油瓶呢。
才过了三年,这长的跟他老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子,到底啥时候才能不黏着她呀呀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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