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所有人都惊愕地抬头,任谁看到一颗巨大球体扶摇而上,都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而接下去发生的一切,更是让他们终身难忘。
整个圣苏里,活了过来。
以高塔为中心,所有的灯光渐次亮起,一栋栋房子,一座座大楼,全部被灯火点亮。街边好像已经坏掉的机器人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程序重新启动,一个个又再度站起来,沿着街边走着。
“哗——”一条银龙入海,街头巷尾又重新播放起了全息广告。
所有的路面忽然开始传送,像自动传输履带,带着站在上面的人们从街头行到街尾,再在转角处各自转向不同的方向。所有人都是一阵慌乱,看着路边不断倒退的景色,再看看脚下不知道用什么材质浇成的路面,恍若梦中。
“欢迎光临圣苏里,欢迎光临圣苏里,这里是未来之都,科技之城,真理的生辉普照大地”街边的机器人捕捉到陌生的来客,欢快的电子音回荡在泛着金属冷意的城市里。
忽然,头顶一阵呼啸声,所有人抬头,就见一辆列车倒挂在悬浮轨道上,在半空呼啸而过。
“银河帝国早报,昨日夏里昂陛下又颁布新政令。长老院要求取消圣苏里特权,夏默殿下斥其根本是无稽之谈”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是几百年前银河帝国时期的圣苏里!
凝固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两个完全不同的时代,竟然这么因缘巧合地相遇了。
“快看那里!”有人指着高塔的方向惊呼。
大家循声望去,就见高塔顶部的墙面上,一条黑色的纹路忽然裂开。就像一只眼睛,从沉眠中苏醒。
不,那就是一只眼睛,是真理之眼!
天呐,忽然活过来的城市,消失又重现的黑色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十二层里的唐川,睁开了他的双眼。
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那双黑色的瞳孔深邃且沉寂,好像世间万物都不在他眼里。这样的唐川冰冷而又陌生,让贺兰伸出去的手都顿了顿。
而就是这一个小小的停顿,仪器忽然又发出声响,“请勿断开链接!请勿断开链接!自动认主程序已启动!自动认主程序已启动!”
贺兰一惊,这时谢宁和查理等人急急忙忙冲进来,“怎么回事?!”
贺兰抬手让他们安静,随即深深皱起眉,抓住唐川的手指,语气温柔,“唐川?”
唐川缓缓地眨了眨眼,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略显迟滞,但贺兰的身影倒映在他眼中时,那股子淡漠冰冷的意味却消散许多。
谢宁上前,“圣苏里忽然复苏了,真理之眼重现,唐川这里”谢宁看到唐川睁开的眼睛,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极其大胆且可怕的猜测。
这时,嘀的一声,“认主程序完成,是否要立刻进行更新?”
认主程序?什么认主程序?大家都懵了,唐川却忽然抓住贺兰的手,支撑着坐了起来,目光幽幽地看向窗外,回答:“立刻更新。”
“好的,立刻将圣苏里调整至当前时间,请稍等。”话音落下,那无边的数据瀑布忽然开始向外倾泻。查理心中一动,立刻跑到窗边往外看,而后,目瞪口呆。
那些绿色的数据就像水,从高塔十二层倾泻而下,以高塔为中心,蔓延向整座城市!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这座科技之城几乎所有的建筑都是用金属做的,就连道路都是可传送移动的存在,因为这座城市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金属机器!
数据流畅通无阻地到达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从地面漫过去,在墙面上掠过去,传达着来自高塔的最高意志。
然后,所有的机器人动了起来,甚至于地上的废墟、一粒尘土,好像都为之而动。不到十分钟,大家就都明白什么叫做更新了。
圣苏里的更新,是指城市的全面修复。把因为大爆炸毁坏的城市复原,把停止的时间拨到正确的位置。
“这里的每一个建筑,使用的材料都是圣苏里最尖端的科研成果锻造而成,即使遭到严重破坏,也可以恢复原貌。所以说,圣苏里是活着的,即使人类灭绝了,圣苏里也会永远存在。”淡漠缓慢的语气在十二层响起,圆台下降归于平坦,唐川就坐在白色圆环中央,身形孱弱,脸色白得几近透明,身上的导管却仍旧没有断开。
大家都不禁回过头来看他,那种感觉真是太陌生太糟糕了。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唐川吗?
“战友?”查理向他走过去,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
唐川回头看他,似乎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谁。他张张嘴,刚想说话,贺兰却忽然单膝跪在他身边,轻轻把他带进自己怀里,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你们先出去吧,让我跟他单独待一会儿。”
“可是”查理仍想说话,身边的罗明光拉了他一把,摇摇头。
查理转头看了一眼相拥的两人,这才闭上嘴,满怀担心地跟着大家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唐川跟贺兰两个人。
他们靠得那么近,砰砰的心跳都清晰可闻。贺兰轻轻拥着他没有撒手,温热的吐息直往唐川耳朵里跑,也把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带进去,“你醒了就好。”唐川的声音很平静,“你就不怕我已经不是唐川了?我还有一个名字,你忘了?”
“你是。”贺兰拥着他的手紧了紧,却仍小心注意着没有碰到那些金属导管。
“你都没有仔细判断,怎么知道是不是?”
贺兰抬头,眸光复杂,与他额头相抵,反问:“难道你不是吗?告诉我,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不再是唐川?”
“你真的愿意相信我还是那个唐川吗?”
“我相信。”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叫唐川心里泛起波澜。那一圈又一圈波纹荡漾开来,化为春水连绵,暖暖的,好像再也不会感觉到寒冷。
说了几句话,他已经有些虚弱,疲惫地靠在贺兰肩上,“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实话好不好?”
“什么事?”贺兰轻抚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唐川偎着他,可怜又无辜,“我好痛,好难过,要兰兰亲亲才会好。”
这可不就是唐川么,一般人可说不出这种话。
贺兰直接低头吻住他的唇,没人知道他心里其实有多担心,但那些担心在此刻都化为失而复得的狂喜。他的唐川还在,他的世界就依然还在。
此时此刻谁都不愿意去探讨之前发生的种种,只是彼此依偎着,温存着,在对方的唇上、脸颊下落下轻柔细致的亲吻,把欣喜得快要爆炸的心脏捂得牢牢的。
过了许久,唐川才把详情缓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