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慢、慢、享、用。”鹰眼男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身旁的地板忽然打开,升起一个工作台。
他拿起个不知道什么用途的工具,拍拍唐川的脸,那力道打得把他的脸都拍到了一边,语气里带着令人胆寒的戏谑和恶意,“让我们来听听看贺兰的小情人惨叫起来,跟别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
唐川紧紧地攥住椅子扶手,人在危机到来的情况下,总是免不了全身紧绷。
尤其是在这样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
然而唐川的大脑依旧清醒,只不过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他就已经理清楚了现在的处境——把他抓来的是狄恩,对方筹谋已久,圣汀城的事情就是他跟军部内奸的手笔。从这件事来看,这个内奸的职位很高,非常高,最起码是上将级别的。而且狄恩竟然知道钥匙在他身上,可见他掌握的信息远比他们预料得多。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救援不会太快到来,唐川最起码得单独熬过几天。
但这个几天,究竟是多少天呢?
唐川心里也没底。
一阵刺痛很快从手臂上传来,唐川没有去看,鹰眼男却狠体贴地为他解说,“这一针,可以让你时刻保持清醒。”
紧接着,又是一针。
“这一针,可以提高你的恢复能力,吊住你一口气,放心,我们只是向你打听一个消息,绝对没有要杀——你的意思。”
唐川干脆闭上眼,两耳不闻。
另一边,薄荷安全抵达驻军指挥部,毫无意外地被告知无法跟贺兰取得联系,指挥部也分不出人手去找唐川,让他等着。薄荷提出要跟华京取得联系,可是这里也说联系不上。
赵毅一行四人则还在赶路,一刻也不能停留,甚至连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但是进入战区之后的路,可就不那么好走了。这里到处都是战火,危机四伏,没走一会儿,四人又遇见两股正在交火的队伍。
“怎么办?要不要绕过去?”昆汀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踪影,回头问。
赵毅眸光微沉,“绕过去耗时太久了,我们打过去!”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得飞快。
然而对于唐川来说,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时间像是被施了魔法,在每个人的世界里,以不同的流速往前走着。
“滴答、滴答……”嫣红的鲜血顺着唐川的指尖滴落,他闭着眼恍若未闻,唯有睫毛轻颤着。
他清晰无比地醒着,一个嘀嗒,就是一秒。
嘀嗒,天亮了。
“啪!”一份电子文件被重重拍在会议桌上,电子档被激活,自动弹出文档内容。向来沉稳持重的贺上将冷面扫过在场众人,“你们谁能跟我解释一下,墨索尔是怎么回事?”
“是我监管不力,但坦丁的行动太过突然了,我们在那边的驻军本来就少……”坐在左手第二个的正是墨索尔所属战区的司令官,海登上将。
然而他话没说完,就被贺敬山给打断了,“我不是想听这种陈词滥调,那只会显示你的愚蠢。”
海登立刻黑脸,忍着怒火,“贺上将,我不想跟你吵架但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其他人心里却咯噔一下,来了,贺敬山嘴一毒起来就证明他真的生气了!一生起气来简直没完没了,十四年前肃峰那件事,贺敬山一个人把军事法庭艹上了天。
关键他还能打人,分分钟让你进你家祖坟,否则军事法庭怎么可能那么快偃旗息鼓。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以为随着年纪的增长,贺敬山已然成为了一个真正老成持重的儒将,没想到……
“我注意什么?”贺敬山蓦地一笑,“已经很久没有人跟我说这句话了,海登上将。墨索尔全境失联超过十二个小时,你竟然不去考虑事情的起因和解决办法,不去反思自己的监管能力,却来叫我注意用词?我看你才应该注意注意自己的脑袋,看十二个小时后它是不是自己长脚跑了。”
“你!”海登被气得拍案而起,“这里不是你的一言堂,贺敬山!公然威胁跟你同级的上将,你眼里还有没有军法!”
贺敬山一脸你智障的表情,“从现在开始,你被降级了。”
海登的表情都裂了。
贺敬山冷峻异常,“把海登中将拖下去,现在以渎职、企图谋害军部将领的罪名将他暂时收押。”
话音落下,一直站在会议室四周的警卫员们快速上前将海登擒下,二话不说拖了就走。海登被捂住嘴,全程都讲不出一个字。
全场寂静,坐如针毡。
这时钱通笑呵呵地把那电子文档翻了个页,“老贺就是太担心他儿子跟儿媳妇儿了,大家体谅体谅。顺带一说,我儿子也在那儿,还有秦海啊、罗明光啊,很多人,全民法庭开到一半还没结束呢,所以,大家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吗?”
明白,怎么能不明白!那翻开的页面上,赫然就记录着海登的一系列可疑行径,有些甚至是已经有证据的,还有贺兰在上前线之前传回的情报。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军部里绝对有内奸。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太岁头上动土,这事儿绝不能善了。
贺敬山双手按在桌面上,眸光森寒,“军部不允许有叛徒,一旦被我发现,必挫骨扬灰,撒在我贺兰山上。即日起,由第九军团暂时接管墨索尔一干事宜,即然坦丁敢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那应该就是不想活了。”
闻言,在座诸位将领顿时头皮发麻,贺敬山装了那么多年和平小天使,总算原形毕露。
不过……
“我觉得我们北部边军离得更近嘛,这个任务完全可以交给我来做,”一个身材有些微胖的上将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保证打得那帮孙子哭爹喊娘!”
“闭嘴死光头。”贺敬山火还没发完呢,“你早干嘛去了,一听打仗就起劲。”
“妈的贺老毒我跟你说你别叫我光头!要不是看在贺兰的份上,我才不会让你呢!”
钱通立刻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你干得过他似的。”
光头怒了,“钱贱人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这一吵,年轻时候的绰号全给骂出来了。
贺敬山拍拍桌子,“都干嘛、都干嘛?!一帮四十几岁的大老爷们在这里打嘴炮是不是没吃药?别人拿我们军部当软柿子捏,那就赶快给我捏爆他、们、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