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总不能别拿这些说教,你说的是不耐烦,我这耳朵听着都快要成茧了。”
“真拿你没辙。”董破命苦笑摇头。他眼神凝视着前方战斗气浪滚滚的破庙,眼神严肃,他伸出手掌做了一个手势,旋即看向宁睢,说道:“这燕家的老管家似乎察觉到我们了,速速准备,迟了可不好给大首领交代了。”
宁睢虽性子跳脱,可也知此时乃是重任时刻,不容任何出错,收起戏谑心情,脸色凝重,从腰间取出无数贼人闻风丧胆的夺命弯钩。
破庙内。
杀意浓浓,风浪涌动,破布、石块以及佛像的残肢断臂旋飞在空中,撞动庙内木柱石墙,破庙在风中摇摇欲坠,似乎一棵根茎枯干的芦苇。
狂风间,两道苍老而又威武的身影不停闪动,在这个小小的空间内,竟然交手了近乎上百招式,招招致命,步步为险,一不小心便有可能令自己如同破庙般轻易的摧毁湮灭。
破庙后院,白鹤瑟瑟发抖,早有智慧的它乖乖地卷缩在一旁,透过缝隙,眼睛不停地瞄着破庙内的打斗,甚是好奇,又显得十分忌惮。如此复杂的表情尽数浮现在白鹤的脸上,在人世间倒算是极为奇异。
老翁背上背着竹箪,拍手间,一木一草皆为杀物,似能屠敌千万。老道士手捧酒葫芦,时而洒出劣质酒水,灼伤敌手,时而又举起酒葫芦,偷闲时候狂喝一口,甚是欢快。
两个老人衣裳褴褛,若是这般模样丢在大街上,说不定一天下来还能靠着破碗收获累累。可如此着装的老人,却是这世间一等一的高手,两人间的对决,稍有不慎便可屠尽周边生灵,毁灭高价而建、豪华坚硬的建筑物。
老道士踏着飞旋而起的青石块,手指极速轻弹,一块块碎小的青石燃烧着熊熊火焰,宛如流星,猛然掠向老翁,老翁一拉破布,卷起成棍,将飞射而来的小火星一一拍飞。
令人惊奇的是,小火星不管是落在干燥的木材上,还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中,火星皆是一碰则熄,燃不起其它火焰。
小火星越来越多,老翁挥动着破布拧成的棍状也愈发猛烈。霎那间,破庙内宛如燃起漫天烟火,极其绚丽好看,又显得激烈热闹。当然,这破庙里面的一丁点儿火花或者力道,皆能瞬间将一头壮牛杀死。
两人迟迟不分胜负,愈战愈勇,破庙内的动静也愈发剧烈,破庙屋顶不断有碎瓦落下,尘埃飞散,将整个空寂的黑夜染上一层模糊白沙。
咻!
一块木块飞疾而来,老道士面容轻松,将酒葫芦一挡,葫芦震动一颤,木块也被挡飞了出去。老道士落在地上,目光落在老翁身上,说道:“督察司的小朋友来了,老不死的,咱们先消停一会儿。”
老翁闻言笑了一声,收敛气势,分散在破庙内的木块青石等皆是落在地上,狂风也停了,破庙瞬间安静下来。
“真没想到,你寻我下棋斗武,还带着两个小朋友过来陪同。难不成怕我留你在这里不可?”老道士满嘴酒臭,怒而发声。
在后院的白鹤踮着双爪飞回破庙内,站在老道士旁边朝着老翁怒目而视,不停地咕滴嗷叫,显然这一出主唱仆兽随的戏份演得很足、很满分。
老翁闻言老脸一红,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雏鹰未见世面,带他们出来闯荡闯荡也是好的,总比养在铁笼里的狼虎好多了。”
若是堂堂的督察司二首领与九首领被人称为雏鹰的这话传了出去,那些与董破命两人交过手的人非组队过来刷老翁不可,而那些死在他们手上的贼子,一定会刨坟钻洞出来,半夜吊在老翁门前吓死他全家。
但在破庙外的董破命与宁睢听到此话,脸上没有丝毫怒气,反而是布满了骄傲的神气。只是,当他们听到老道士对他们的称呼时候,心中隐隐有些不开心!
拜托,我们此番前来就是要缉拿你入铁笼水牢,可没出场就被你降了不知多少个辈分,这让我们下面还怎么准备出场秀啊?
“别太宠着他们,容易骄傲。”老道士语气有些责怪的说道。
“嘿嘿。”老翁擦手笑着,老脸皆是笑容,说道。“个个宝贝疙瘩的很,能不宠吗?再说了,我可没有你这般魄力,家里小少爷的死活都不急不躁的。”
老道士喝了一口酒水,沉默不语,不接这个话茬。
老翁底气十足,向前迈步,朝着周边高喊一声:“破命,睢儿,出来见见你们的这位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