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还要嘴里叨念着,“摇儿爱干净。摇儿喜欢我穿这件衣裳。”
而后,就是躺在龙床上,抱着扶摇的被子两眼发呆,一宿一宿的两眼通红,脸皮身形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
他唯一带来的两个物件儿,一是个普普通通的花灯,一是个皮桶装好的圣旨。
俱是工工整整放在书案上,整日里摩挲,看着发呆。
莲莲私下紧张的问桃桃,“这殿下,怕不是被陛下的鬼魂儿缠上了?”
桃桃低头垂眸,默了片刻,斥责莲莲,“怎好背地里非议主子?殿下开恩,才让我们继续伺候在此。你这嘴,得好好管住。”
莲莲也垂了眸,黯然神伤,“其实,陛下这年来,长大懂事了,也待我们挺好。先前都是她年幼顽劣……”
她又忧心忡忡,“按理说,殿下是陛下兄长,但他二人先前又那般亲热,总是有失伦常……”
桃桃打断她,“都说了不要妄议主子,现在也不该称陛下,要称先帝。”
二人守着殿门,小声的说话儿,远处急急忙忙跑来一个小太监。
桃桃定睛一看,是含章殿里的田庆,他年岁不大,人又机灵,大家都喊他小庆公公。
皇宫里,原先谢安的心腹都自己走的差不多了。
谢安死后,皇宫里又被清洗了一遍,当下口儿是人人自危。新提拔起来的,都是新面孔,譬如这个小庆公公。
在风浪中保了下来的谢安旧部,只有紫宸殿里的这几个老人儿。
桃桃心里有数,她们几人能好好活着,也全因着殿下对先帝那份儿念念不忘的深情。
小庆公公说话儿间,就到了眼前儿。
他脾性好,未语先笑,微弯着身子,拱手打着揖,
“两位姐姐好。我来请殿下,今日的奏折已送来,还有两位大人等着求见。”
桃桃笑说,“知道了,我这就去请殿下。”
小庆公公又弯着身子拱手,“有劳姐姐了。”
如今宫里,司礼监掌印、秉笔之位都空悬。
殿下出身于内阁,批奏一事并不假手于人,他与内阁又有默契,处理朝政自是得心应手。
只是他迟迟不肯登基,朝臣们都猜测因他身世复杂,先帝又是陡然暴毙,他怕天下攸攸众口胡言乱语,不敢马上登基。
是以,众朝臣也先都心照不宣的先称他“殿下”。
横竖燕氏如今也只他一人,本来就是储君,又有先帝亲口传位,登基为帝不过时间问题。
如今他既要做做样子,那大家便陪他做做样子。
国子监的学子们也确实多有不服,只因先前对女帝歌功颂德的文章,盛京里传的太多,女帝名声又太盛。
学子们都极力推崇女帝为圣君,对首辅陡然变皇子一事,私下也多有嗤之以鼻。
先前首辅和女帝的香艳绯闻漫天传,倏然又说是兄妹,这不是笑话吗?
桃桃低垂着眉眼匆匆去报。
她穿过熟悉的九曲回廊,
而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不知陛下和掌印如今可一切安好?
她咬了咬唇,拿出一脸恭顺,轻轻进了门边,
规矩一声,“殿下,含章殿那边儿来请了.......”
燕扶苏正痴看着花灯。
听了这声,他缓缓起了身,眉宇间敛了痴气,恢复一脸清冷孤傲,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