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想到赵贤忠是真小人,一面同父亲虚与委蛇,一面就密信报给了燕昭。”
“燕昭一贯是面善心恶的小人,只暗中将此事交给赵贤忠办,要他暗寻时机,杀我全家。”
“可那些怂恿父亲之人,却在萧家落难之后,对我赶尽杀绝......”
萧景安的手紧紧攥住了,身体也开始微微发抖。
他紧紧抿着唇线,似在隐忍不发。
扶摇陡然领会了他心里的巨大缺失,背负着这样的命运,蛰伏在仇人身边。
怪不得之前,她总觉得是赵贤忠死了后,他才渐渐获得安宁。
怪不得,他总要时时在她身上找安慰。
扶摇抱紧了他,伸手抚慰他的后背,轻声道,“都过去了,你已报了仇,也有颜面去祭父母了。”
萧景安绷紧的身体慢慢松弛了下来,
他恢复一脸温柔的神色,握着扶摇的手,眼眸如水,
“是啊,我早就想着要带你回去祭拜父母,祭拜谢公夫妇。”
他沉默了很久,突然声音有些悲凉,“这世上只剩我俩了。”
扶摇叹气道,“都是孤儿。”
她忽然想到,燕扶苏也是孤儿了。
不晓得他此时是否在准备着登基为帝,大概要做大曜明君了吧。
她垂下眼眸,反正此生再也不得相见了,可他数次冒死相救,她是记着的。
她抬头望了望风动的树叶,惟愿天下海晏河清吧。
从此后,天各一方,各自珍重。
此时窦百多匆匆而回,
进门陡然见了两人卿卿我我的模样儿,
一时又有些进退两难。
萧景安见他窘迫,就唤他过来,
“事情可都办好了?”
窦百多焦急过来,“主公,正是要报此事。”
他看了一眼扶摇,为难道,“今日突下圣旨,大行皇帝,龙驭殡天,谥号圣德仁善皇帝,国丧百日,寺观各鸣钟三万杵,禁屠宰四十九日。”
“国丧期间,不能饮酒作乐,这花船也请不出来。”
扶摇歪着脑袋叹气,“罢了。就在家里随便吃些吧,还能吃肉吗?”
窦百多道,“公然是买不到了,但家里还有些,我再去屠户家里偷偷弄些。”
扶摇撇撇嘴,“给我自己办丧事,还要害我自己不能吃肉。”
她仰头问窦百多,“燕扶苏登基称帝了吗?”
窦百多皱眉道,“倒是没听说此事,不过听说颁布了一些仁帝遗政。”
扶摇点点头,不再问什么。
窦百多看着萧景安的眼色,又转身出了门。
萧景安淡漠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暖暖可还是有些放不下他?”
扶摇顿了一会儿,麻麻的说,“我和他身份对立,有什么放不下的。”
她叹息一声,“我更放不下裴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