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13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开头,全身心得投入到工作中,全身心得和能使自己高兴的姑娘谈情。有次和新交往的女朋友逛街时遇见了蒙甜甜,一年不见,她成熟了不少,她说毕业了实在对跳舞没兴趣,现在在一家贸易公司上班,说完后匆匆离开了。
再见亦是朋友,这样很好。
当林栋、猴子、胖子齐刷刷出现在眼前时,每一个人都面色凝重,我很吃惊,更吃惊的是林栋说王佐弋死了。我说哥们,玩笑开大了吧——接着彻底呆住。
“年休时她接受了一个法国电视台的邀请到津巴布韦拍纪录片,在那出了车祸”
林栋在法国谈项目,老王出发前,两人在机场碰过头,没想到那是最后一面。同行的摄影师说车子刹车出了问题,“g是笑着离开的!”
连人带车从高地上翻滚进正值雨季的急流中……
我们一起去了王佐弋漂在湖上的家,landrover停在简易的车库里,钥匙放在门口的小凹洞里,老王大方地说过谁想亲近自然就过来绝对不收费。
屋内陈设如旧,白色的窗帘从屋顶垂落,原木地板上随手扔着几个坐垫,面湖的榻榻米上端放着透亮的骨瓷茶具,欣赏星空的玻璃幕顶下摆着套bose音响——跟老王聊过是丹麦的b&o好还是美国品牌的音响好,她说你这种重门面的人肯定选丹麦的,我说的没错吧。
冬日的阳光斜斜的穿过来,湖水静谧幽远,王佐弋说看云天久了就容易产生虚幻感……她家的庭院浮于水面像通向远方的栈道,远到我们不知道。
“王佐弋这次食言了,本来打算明年请她参加帆船环球航海赛,她一口答应了,嘱咐我在她回来前多备几面国旗……”
林栋说不下去了,我们都被回忆弄得失魂落魄,人生何其短暂,一秒不见,就可能天人永隔。
老两口也知道了王佐弋的事,我妈说这孩子总是不消停,非洲那么远的地儿,人走了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王佐弋的保险受益人是她的父母,王叔一夜间苍老了许多,他说佐弋上大学那年来找过我,我问她学费凑齐了吗,她说她妈给了,叫我不用给,留着弟弟上学用——
“我为什么没把钱给孩子呢?”,他一遍又一遍拷问着自己,“我当初怎么就没把钱给她呢?”
老王妈说:“孩子告诉我钱爸爸给了,闹半天你根本没给,你就想着自己的儿子!”
我简单得把王佐弋的财产情况说了下就走了,我受不了他和佐弋妈妈那种在悔恨中心碎的神情,我受不了……
.14
年底公司酒会上发现了蒙甜甜,她酝酿了半天说:“你好”,我说行啦,看来你挺喜欢把我当陌生人。正打算继续开玩笑,她突然红了眼圈,说:“楚西,我想你!”
我就应了美人意,搂着跳了几支舞后,又既往不咎得和好了,好像我们俩之间从来都是顺理成章不需解释的关系。
后来老爷子脑溢血发作差点见马克思,我这才严肃得考虑是不是要稳定下来。再后来我发现蒙甜甜真得挺在乎我,接下来我就昭告了天下我要结婚的消息。
猴子说你想清楚了,婚姻的娱乐功能不高,就算以后有了实打实为你好的老婆,你还是会发现有缺憾,跟狐朋狗友聊天的愉悦感远胜于身边人的贴心话,这点你要明白了,还要结婚我和林栋都不拦着。
我说这次我是雷打不动要结婚了,就算它娱乐不了我,起码能娱乐娱乐我爸妈,这就够了。
“你好像抱定潇洒走一回的念头了,你身边的姑娘们都成了别人的太太人选!”
猴子说:“嗨,与人玫瑰,手有余香嘛!”
蜜月旅行蒙甜甜选择了欧洲,在米兰的时装大街埃马努埃莱长廊下,陪着我的新婚妻子挨个的逛时装店,这点爱好她倒是保留得挺彻底。
逛进一个巴洛克风格的建筑,雕花的穹顶,米色的墙上挂着油画,四面竖立着攀着藤萝的货架,各式各样的香水瓶子摆在上面,举止优雅的售货小姐用英文问我们需要帮助吗,我说为自己的妻子挑瓶香水。
售货员介绍时我注意到一瓶状似下弦月的紫白色香水,售货小姐说先生,这瓶香水叫白昼之月。她让我们闻了下样品,饶有兴趣地问,闻到什么没有?
我说没有,她说你再闻闻,这次有丝野玫瑰的甜香游过,淡淡的,但似乎又不象。
“白天偶尔会看到苍白的月亮影子——调香师的灵感来源于此,那种难以捕捉又难以描述的感觉正是这款香水想表达的!”
“麻烦你我想要这款香水”
“先生,很抱歉,这款香水您要预约,拿到号后还要等待!”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经生产就不再推出了,跟午夜飞行不同,这款香水的总设计师g……”
我觉得眼睛发涩,售货员关切地问:“先生!?”
淡紫色的瓶身上雕着奇特的字母,玫瑰花蕾环绕其上——“这个代表什么?”
“oflife”,售货员小姐用法文说出后又用英文说了一遍。
以生之名……
广场上鸽子停憩在游人的肩头,蒙甜甜说楚西你看多美。
“楚西,我爱你!”
我的妻子大声说爱我,可为什么我的心苍凉的像荒漠?
.15
楚西漫无边际地讲着,又长久地沉默。
舒楝看着这位数字传媒新贵,心中被悲哀漫溢,有人得到过沉静如大海般的爱却不自知,幸抑或不幸?
“我是不是很混蛋?”,楚西从手掌中抬起脸,红着眼喃喃自语,“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她去了美国,我去了香港,一别经年,再次重逢,她还是她,我已经不是我了,仗着小有成绩变轻狂了,看到她工作上出现瓶颈,还暗暗得意,留学镀金、供职于国外奢侈品牌公司,头衔再响亮,不也就一高级打工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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