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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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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心殿。

    看起来局势尚算平静。虽然精锐丧失了过半,但在左明月的坐镇下,尚能从容镇定!

    樊银江双眉深锁,显得十分懊恼!

    “南天秃鹰”秦无畏“飞流星”蔡极两位香主,分别坐在他的左右,大家正在商量对策。

    樊银江一只手指敲着桌面,叹气道:“怎么办?”

    蔡极道:“这丫头实在太厉害了!”

    秦无畏道:“就看尹少侠,他实在帮了我们不少忙”

    樊银江点点头:“唉,谁说不是,真亏了他了”

    左明月一直在外面眺望着。他手中拿着一具由海盗那边弄来的希罕玩艺儿:望远镜!

    由始至终,他一直向敌阵注视着,甚至于甘十九妹与尹剑平的一场拼杀,他也不曾放过。

    这时,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上的望远镜。

    樊银江立时紧张地道:“怎么样?”

    左明月悠悠地叹息一声,摇摇头:“他走了!”

    “谁走了?”樊银江样子显得极为紧张!

    “尹剑平!”

    “什么,尹少快走了?”

    “不错!”左明月喃喃地道:“奇怪!”

    “左大叔有什么话要说吗?”

    左明月点点头,十分费解地道:“我感觉到很奇怪,因为,就我方才所观察的结果,我实在看不出尹少侠有什么败绩,他并没有落败,反倒是甘明珠那个丫头,倒像吃了点暗亏!”

    “这,恐怕不大可能吧!”

    “这确是我也想不通的!”左明月侃侃地道:“就我的观察,尹少侠功力尚不足以与那个丫头抗衡,可是他的招式技巧却是高明杰出,为我生平所仅见,我相信甘十九妹对他必然心存大戒,否则她万万不会容许尹剑平就这样离开了的!”

    樊银江立刻由左明月手里接过了望远镜,向原处眺望了一下,然后收回道:“我什么都看不见!”

    “尹少侠走了,甘明珠也暂时退回!”左明月皱了一下眉:“刚才我观察到他们双方在谈论着一件什么事似的,他们似乎已经取得了一项协定,只可惜距离太远,我不能够听见他们在说什么,这些话一定非常重要,但愿我能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就好了樊银江道:“哼,这么说尹剑平也太不对了!”

    蔡极道:“殿主不要误会,尹少侠绝不会是这种人!”

    樊银江纳闷地道:“当然,我也信他不是这种人,可是他离开之前,总应该来打个招呼,也让我们明白一下敌人的意图呀!”

    “南天秃鹰”秦无畏道:“我总觉得这个姓尹的来得奇怪,他的行踪实在不得不令人有些怀疑!”

    樊银江一怔道:“你是说”

    秦无畏道:“别是他们双方串通好了的吧?”

    “啊?”樊银江忽然大为紧张地道:“这倒也不是不可能嗳呀!果真如此,我们的处境可就太太”

    左明月苦笑着摇摇头道:“少君不要胡思乱想,以我所见,尹少侠绝不可能,他定是别有苦衷!”

    樊银江冷笑一声道:“不不这件事我觉得是有点可疑。”他眼睛转向“飞流星”蔡极道:“蔡香主,你想想看,当初碧荷庄,他不是把我们两个有意调开吗?我是在怀疑,他别是”

    蔡极摇摇头道:“我看还不至于”

    左明月道:“尹少侠绝不是那种人,你们不要瞎猜疑,唉他所负的使命,实在百倍于你我,他是一个难得的好青年,我对他真是由衷地敬佩!”

    话声才住,只听见厅左一人寒声道:“左前辈对在下谬赏,尹某永志不忘,尹某即为此事丧生敌手,却也死而无憾了!”

    各人都不禁吃了一惊,循声望去,只见尹剑平仁立侧门正中,显然各人所说的一切,他都听见了。

    樊银江与秦无畏乍见对方,一时俱不禁面红耳赤,呆若木鸡!

    尹剑平微微苦笑了一下,直趋向樊银江面前,抱拳一揖道:“在下蒙樊兄父子谬赏,期以复仇重任,承命以来,枕戈待旦,念兹在兹,但敌人实力太强大,一时不能取胜,但光明曙光已然在望,假以时日,定可完成重任。”说到这里深沉地叹息一声,缓缓坐下来道:

    “尹某自问此心可昭日月,我辈此时此际,面临强敌,同心努力犹恐不及,倘若心存猜忌,必予敌人以可乘之机,尹某言出至诚,务请银江兄寄以信任,才好说话!”

    樊银江一时面红耳赤,简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对方这几句话,真比当面骂他还要厉害,只窘得呆若木鸡,真恨不能地下有个缝能让他钻进去才好!

    “南天秃鹰”秦无畏亦是一样,他到底活了一大把年岁,达练人情应迟举止之道。当下不假思索地上前一步,向着尹剑平抱拳深深一揖道:“秦某真个是白活了一把好年岁,有限无珠,适才对少侠妄加测度,万请海涵,请受老朽一拜,不以唐突见责,何幸如之!”言罢,一连拜了三拜,却被尹剑平上前搀住道:“秦香主这就不敢当了!”

    左明月道:“少侠武技之高,出乎在下想象,前些时在敝堡与老堡主动手过招之时,显系有意承让,是无可疑,失敬,失敬!”

    尹剑平听他这么一说,情知自己方才与甘十九妹动手过招之事,必已为他所见,事实俱在,实不容他有所遁词,当下苦笑了一下,未便解说。

    樊银江在那里僵持了半天,直到现在,才算缓过那阵子别扭劲儿。他上前一步,一言不发地伸出手来,尹剑平亦伸出了手,两只手紧紧地握住。忽然樊银江竟自伏在他肩上痛泣了起来!尹剑平拍拍他道:“算了,我明白你此刻心情的紊乱,来,我们坐下说当前吧,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们。”樊银江默默地点头,一言不发地坐下来。

    大伙儿俱都知道现在紧急的情势,心情自是十分沉闷,聆听之下纷纷落座,每一个人的目神,俱都集中在尹剑平身上。尹剑平的心情较他们更为沉重,但是长久以来,他早已习惯了忍辱负重,对于他来说,已经无所谓再有什么更痛苦的事情了,除了死亡以外,他相信实在已经没有什么再能对他足以构成威胁!

    “尹少侠”左先生首先打破了眼前的寂静:“你认为银心殿还能挺得住吗?”

    这种开门见山的问句,不禁使尹剑平怔了一下!

    无疑的,这也是眼前每一个人内心亟于想知道的事情,大家伙的脸色就像是罩了一层霜般的严肃

    “唉”尹剑平长叹一声:“左前辈这么见问,真使我一时难以置答,如果容许我剖心直言的话,我认为唉!”说到这里,他临时顿住了话头儿,摇了摇头!

    “飞流星”蔡极登时一惊:“什么?尹少侠莫非认为我们守不住?”

    尹剑平点点头道:“事实正是如此。”

    他眼光转向左明月道:“左前辈,以在下之意,敌人甘十九妹以及她手下花二郎之流,确是锐不可当,银心殿半壁尽失,实在难以挺守得住。”微微一顿,他遂即接下去道:“如果明知不可为而为,倒不如保全现有实力,从容撤守,火速返回清风堡与老堡主切实研讨一下,加强清风堡那方面的防务,来得恰当一些!但是”

    左明月苦笑了一下:“尹少侠显然还有未完之意,何不一吐为快!”

    尹剑平顿了一下喃喃道:“据在下私下探知,银心殿一经到手之后,敌人方面的实力,即将移驻于此,前辈当然可以想知,丹凤轩的那位轩主较之眼前的甘十九妹,狠辣程度,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左明月幽幽一叹:“这么说,清风堡只怕也势将难以挺受得住了。”

    尹剑平点点头道:“以在下之见,确是如此!”

    左明月再次发出了一声叹息,久久没有说话!

    樊银江咬了一下牙道:“尹兄好意,小弟心领了,只是我们不战而退,把银心殿双手拱让,这件事情恕小弟难采纳!”

    左明月摇摇头,说道:“少君,你这几句话,恕我难以苟同,明明不可为而为,那是愚人的行为,我们似乎有仔细考虑尹少侠所说的必要!”

    “什么?”樊银江瞪圆了眼睛:“左大叔,你也这么认为?难道说这座银心殿,就这样轻易地拱手让人不成?哼哼不行!”

    尹剑平道:“银江兄如要坚持防守,只怕势将平白丧失许多性命,临头来,这银心殿仍然是难以保全,那么一来,这样下去清风堡的防务可就更形空虚,只怕是更将难以保守了!”说到这里,他站起来,轻轻叹息一声:“事关贵堡生死存亡,在下言尽于此,也就不欲再多饶舌,就此告辞,再见了!”言罢抱拳告退。

    左明月道:“少侠留步!”

    尹剑平苦笑一下道:“左前辈极智高人,难道还看不出来此番得失吗?”

    左明月沉吟道:“如果少侠肯留下来助此一臂之力,则形势之胜负,尚待两可。”

    “左前辈你错了!”尹剑平苦笑着摇摇头:“在下武功较之甘明珠尚差得远,方才之所以未现败迹,乃得力于一些奇异的剑招的运用,并非是我胜过了她。”

    “尹少侠可否说得更明白一点!”

    “前辈!这件事说来话长!”尹剑平苦笑了笑:“而且我自知很难向你们说清楚总之,我确实知道,以我眼前的实力,尚不足以与她抗衡,然而,如果假以时日,情势就另当别论了,也许这段时间不会很长的,但是眼前却是万万不能够制胜于她!”

    顿了一下,他才又道:“而且,我为了制胜于她,算得上煞费苦心,个中曲径更不足为外人道及,此事牵一发而动全局,如果有些许疏忽遗忘,此女聪明透剔,更是难以令人想象,如有少许落在她的眼中,势将前功尽弃而功败垂成!基于以上这些理由,我目前必须全身而退!”

    幽幽一叹,他目光扫过现场大多数抱持费解神态的那几张脸,再加以补充道:“我的苦心积虑,百倍于你们,遗憾的是这些事,我不能说明我能告诉你们的是我在这一事件里,确是已尽到了我最大的能力。”

    他转向樊银江沉痛地道:“我劝你三思而行,如果眼前放弃银心殿,起码可以免使许多无辜生命的丧失,否则的话你当然知道此一事件的严重性我实在不希望你固执地选择这一条自取灭亡的绝路!”

    樊银江怔了一下,忿忿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他才转向左明月道:“大叔的意思怎么样?”

    左明月点点头道:“我以为尹少侠所说,实乃金玉良言。不过,老堡主与少君俱是倔强性情,这些话只怕听不进去,如果轻言撤退,返回清风堡,亦是难以见谅于老堡主,这件事好生让我为难。”

    樊银江连声冷笑道:“这就是了,我这一次出来,爹爹特别关照,要我无论如何守住银心殿,并且有严厉的告诫。”

    “飞流星”蔡极忙问道:“老堡主说些什么?”

    “唉!”樊银江道:“爹爹关照说,殿在人在,殿失人亡!并且说如果失了银心殿就不啻等于开了清风堡的大门,叫我无论如何要守住银心殿,不可失守!”说到这里,他临时顿住,嘿嘿冷笑道:“这种情形之下,我实在不能撤守,左大叔要走你走吧!”

    左明月哼了一声,道:“少君,你当你左大叔是个怕死贪生之辈吗?既然如此,要留咱们都一齐留下来吧!”说到这里,他转向尹剑平道:“尹少侠,你已尽了你忠言的本分,那甘明珠虽然厉害,却也未见准能攻下我这第二道防线,且等着瞧吧!”

    尹剑平冷冷地道:“左前辈莫非指的是这长廊已经布好的阵线。”

    左明月点点头,说道:“不瞒少侠,正是如此!”

    尹剑平道:“左前辈莫非不知道那甘十九妹也是极精阵法之人吗?”

    左明月道:“当然知道,要不然她岂能这般轻而易举地就来到这里?虽然这样,她要想攻破我这第二道关隘,只怕不容易!”

    “不容易是不容易,却也并非不能!”尹剑平苦笑了一下,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叹。

    左明月立刻一惊道:“少侠你怎么了?”

    “没有什么。”尹剑平缓缓地摇了一下头,苦笑道:“左前辈法眼无差在下这就告退了,兹事体大,尚请前辈与银江兄作慎重处理。”言罢,抱拳环身一拱,遂即向厅外步出。

    樊银江忙即赶上前一步,正要出声招呼,左明月却向他摆了一下手,樊银江遂即站住不动。是时尹剑平早已闪身而出,刹那无踪!

    樊银江恍如有失地在地上顿了一脚:“唉,我是不该放他走的。”

    左明月轻轻一叹道:“这位尹少侠确是苦心孤诣之人,我确信他在对甘明珠的长期战斗里,实在己是尽到了最大的能力,诚是一智勇兼具的难能高才!”

    樊银江怅然道:“既如此,他就更不应该走了,有他在这里,总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左明月摇摇头,说道:“看来他似有难言之隐!”

    樊银江道:“什么难言之隐?”

    “据我猜想,他与甘明珠必然定了后约!”左明月真知的见地道:“为了实践诺言,他不得不去。”

    樊银江怔了一下没有说话!

    左明月道:“再者,少君莫非不曾看出来吗?”

    “看出了什么?”

    “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左明月肯定地道:“尹少侠似乎在方才甘十九妹动手过招里,并不曾占了什么便宜,而且,我以为他即使不曾受伤,也必然精疲力竭,自觉实在难以再与甘十九妹一犯之能了!”

    樊银江回想到前情,颇以为是地点点头道:“大叔这么一说,想来也是,看来眼前这一仗,诚然是难打得很了。”

    左明月喟然一叹道:“左明月四十结庐华山,原是一遁出世外逍遥之人,你父却偏偏不让我享此清福,效法蜀汉昭烈皇帝三顾茅庐,而将左某邀出,自此即与你们樊家结了这不解之缘,老堡主对我之礼遇,不谓之不厚为此,左某也就在你们这清风堡死心塌地地住了下来。”深深一叹,他遂即接下去道:“眼前正是我报效老堡主之时,说不得只有与姓甘的那丫头殊死一拼了!”

    樊银江道:“左大叔何以说这些?姓甘的丫头固然是厉害,但眼前大叔你所布置的这个阵势,她却是未必能破得了,我们仍有出奇制胜反败为胜之机,怕她何来?”

    左明月欲言又止,只是苦笑了笑,未再多说。

    樊银江却道:“大叔莫非认为”

    左明月道:“尹少侠刚才说的不错,那甘十九妹诚然是一个深请阵法之人,我这阵势是否能够阻遏住她的攻势,还是未知之数!”

    樊银江道:“大叔为什么要这么认为?”

    左明月冷冷一笑道:“少君请想,如果甘十九妹不是深惜阵势之人,少君等何以会险些丧生于石林中?”

    樊银江微微愕了一下,冷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大叔不是曾说过,这两种阵法完全不同吗?”

    左明月点点头道:“不错,然而,这丫头显然在占据分水厅之初,已经看出了一些兆头,你只看她等竟能出入长廊,来去自如,即可知那甘十九妹大非等闲了唉,敌方实力却是大大超过我们,正如尹少侠所说,我们这一边,想要保全活命也不能了。”

    听了左明月这一番话,樊银江神情大是沮丧。

    “南天秃鹰”秦无畏喟然一叹,道:“这么说起来,我们这一方面难道只有坐以待毙了不成?”

    “那倒还不至于!”左明月脸上现出了一番怒容:“今夜这一战,最是紧要关头,我等必须要全神贯注,左某三十年潜心习阵,今夜却要与那丫头见个高低!”

    微微一顿,他遂即发出一声长叹,又道:“也罢,”目光一扫“飞流星”说道:“有劳蔡香主,请将为左某所准备的‘沙盘奇门’拿来!”

    蔡极抱拳道:“遵命!”

    樊银江面上一喜道:“大叔敢是要施展‘沙盘神数’,来取胜对方不成?”

    左明月苦笑道:“取胜实不能说,只是竭尽我所能之力罢了”

    说话之间,蔡极已连同四人,合抬着一个大如桌面的檀木圆盘出来,那圆盘之内满盘白沙,上面置着许多房屋模型,其模样一如银心殿各处房屋建设,只是具体而微而已。

    蔡香主吩咐将沙盘在堂中设好,又令人取来高挑明灯四盏分置沙盘四角,一时光华大盛,将沙盘内白色沙粒照染得微微毕现,一粒粒炫目难开。

    左明月乃就沙盘边侧中央设座坐好,他面向窗外,正可将分水厅一方全观眼底。

    樊银江心知这“沙盘奇门”一阵最是具有鬼神不测之妙,在他记忆之中,左明月入堡以来,似乎只在置清风堡防务之时,略略展示,其玄奥之处,即连父亲亦莫测其高深,想不到此刻他竟然施展出来,用以来对付甘十九妹之攻击,可见其对敌人之重视程度!

    是时左明月手持三角形小小红签数十枚。只见他双眉微蹙,细细思忖着,一面乃将手上红签,就沙盘各处一一插下,大厅内鸦雀无声,只见左明月一人运筹神思,他手上虽持有数十枚红色竹签,却只扎下了七八枚即现出踌躇为难神情!樊银江、蔡极二人紧侍其左右而立,但见左明月双眉微颦,脸上虚浮出一层汗珠,忽然叹息一声,坐下位来。

    樊银江一惊道:“左大叔,怎么了?”

    “好个精明的丫头,”左明月冷笑了一声,仰头看向樊银江:“她竟然事先也防到了我会有此一手!”

    樊银江紧张地道:“怎么样?”

    左明月冷冷地道:“这个甘十九妹显然防了我们一手,早已在他们所占据的分水厅四周,布下了一层假屏障,用以困扰我方的精确判断。”

    蔡极道:“先生怎么知道?”

    左明月用手上红签一指沙盘中前方那具分水厅的模型道:“你且来看!”一面说,他即以手中红签在那具模型四周各划了一个十字,大袖一兜,遂即眼看着自那具模型四周处,渐渐上升起一片淡淡白烟。那白烟初起只是淡淡一片,须臾之间,越聚越浓,即形成了一团云雾似的东西,将整个分水厅模型房屋密密罩住!各人乍见这番奇景,俱不禁面面相觑,私下里暗自称奇不己!

    樊银江对于阵势运用,曾随其父略有涉猎,见状顿有所悟,点头道:“甘十九妹敢莫是施展的‘小六乘弥障’之法吗?”

    左明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甚是意外地点点头道:“少君此料不差,这丫头多半施展的是这类障眼法儿,说玄不玄,说浅不浅,要想破它,并非不能,只是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番话听得各人还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个个互用交目,莫测高深!

    “飞流星”蔡极道:“先生可否说得清楚一些?”

    左明月轻轻一叹道:“无险不为阵,要破她这弥障阵法倒不甚难,只是却要”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说到唇边,又复顿住。

    樊银江道:“大叔有话请说,只要能破敌阵,我们是在所不惜!”

    “既然如此,”左明月喃喃道:“那么我要用四名武士,即刻待命!”

    樊银江点头道:“好!”立刻吩咐下去,顿时就由蔡极传下话,由那些红衣勇士中选出四名精锐之上来。四名红衣勇土,领命来到了眼前。

    左明月目注着他四人道:“你四人可有为本殿效死之决心。”

    四勇士各自应了一声,左明月点头道:“很好,你们看!”一面说,他手指沙盘内所列置的那具模型道:“这就是对方所占据的分水厅,我要你们四个分别夺回大厅四角,这就去吧!”

    四名红衣勇士抱拳又应了一声,却未免有些奇怪,彼此对看一眼,因为左明月只吩咐他们奔向大厅四角,却没有吩咐他们做些什么,然而左先生的话显然已经说完,再没有下文交待。

    “飞流星”蔡极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先生还没有交待清楚,要他们去干什么?”

    左明月道:“只要他们听令行事,一切见机而行就是,这就去吧!”

    蔡极愕了一下,却也不便再多问什么,当下向着四名勇士挥了一下手道:“你们可听见了?这就去吧。”

    四名红衣勇士,抱拳听令,当时嘴里应了一声,遂即分别领命而去。

    左先生看着四人前去的背影,轻叹一声。樊银江觉出有异道:“大叔,有什么不妥吗?”

    左明月黯然点了一下头,轻叹一声道:“他四人这一走,只怕是凶多吉少,只是为了全殿安危,也只有牺牲他们了!”樊银江愕了一下,由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左明月苦笑一下道:“少君可明白我的意思?”

    樊银江迷糊地摇了一下头。

    左明月道:“少君可知道‘四柱见血’这一说吗?”

    樊银江陡然一惊:“啊,大叔莫非是用他四人之血,来破”

    左明月黯然点头道:“这是无可奈何的方法,不如此,不足以得窥敌阵,只希望他们四人能善自珍重,不会丧生敌阵,也就是万幸了!”一面说时他抬起右腕,将束发的一根缎带拉解开来,登时满头头发披散下来!

    左明月果然是一个学究天人的奇异之士,似乎对于玄奥的“布阵”之术,有着极深的造诣!当下他重新在沙盘前坐下来,全神贯注于沙盘内那一具分水厅的模型。

    樊银江、蔡极、秦无畏等几个人,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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