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这么想也就对了。”豆蔻周全地伺候马车里阴沉着脸的袁静姝,嘴里絮絮叨叨,“您就是太在意杨大人,杨大人让您往东,您乐呵呵的就去了,哪怕东边是刀山火海也不管。”
若是在以前,袁静姝满心满眼的都是杨宜修,豆蔻哪里敢这么说?今日豆蔻见袁静姝似乎想通了,才敢把这些话说出口。
“我还没你看得通透,爹娘一定对我失望透了。”袁静姝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嘴里喃喃地低语。
“姑娘以前只是身在局中,没看清楚,哪里怪得了姑娘?杨大人那般人物,京城哪家姑娘没动过心思?姑娘您只是更勇敢了些,最后嫁给了杨大人。”豆蔻低声安慰,她从不觉得自家姑娘当初闹腾着想要嫁给杨大人有什么不对。
毕竟,自家姑娘怎么也算是京里数一数二的人物,杨大人博闻强识、才学惊人,姿容不俗。自家姑娘会看上杨大人,尽是情理之中的事。
姑娘唯一的错误就是,用情太深,反而伤到自己。
“我就是太爱他。他们一家子敢这么对我,不过就是看在我的一颗心全在他身上。”想到杨宜修,袁静姝脸上的痴迷之色依然未减,眸光中闪过一丝挣扎,“豆蔻,以后我每天都要少在乎他一分。”
豆蔻见袁静姝眼里的挣扎与难过,心疼不已,“姑娘,论身份,您是太后的嫡亲侄女,论才学,满京城的闺秀及不上您一分。姑娘您就是嫁到皇族都是绰绰有余的。杨家娶了您进门,却不善待您。若是太后知道,杨家迟早会消亡。您接手了杨家,也算是给他们一条活路。”
袁静姝深以为然,现在,她首先需要一个儿子。至于杨家的产业,她自然能慢慢地拿到手。
袁静姝回到刺史府,给袁氏请了安便回到自己暂住的院子。
袁氏一看袁静姝那神态,心里咯噔一跳。
袁氏静姝,不过是出去看了一趟大夫,身上的仪态便越来越像太后娘娘。
怪不得她一直深得太后娘娘的宠爱!
提着点心进到雾岚居,茜草唇角上扬,眼里是遮挡不住的笑意。
云岚正摆弄着渐渐恢复生气的橡胶树,被捂在马车上许多日子,橡胶树初初从马车山搬下来的时候便是一副焉答答的样子,叶片儿都无力地垂着。
这些日子,才算是恢复了精神。
茜草见云岚眼睛不错一下地看着小小树苗,撇了撇嘴,想到今天在外面听到的消息,又高兴起来。“姑娘,奴婢今天在茶楼听到说书人说柚衾姑娘的那些事呢!”
云岚正要伸向橡胶树叶的手收回来,问道,“这建州城的人见到司徒家的人没啥反应,司徒逸也在外面,一直没在建州露面,终于忍不住了?”
“可不是!柚衾姑娘一直名声在外呢,她的事,市井闲人最爱了!如今正讲到她刚刚到青楼的那些事呢!”茜草嘴皮子上下翻动,就将今日说书人讲的关于柚衾姑娘早年的二三事给一字不差地讲了出来。
柚衾姑娘原名田晴柔,罪臣之后。虽是沦入风尘,确实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其中最让人称道的,便是李家大公子与这柚衾姑娘之间的点点滴滴。
柚衾姑娘第一次登台弹琴唱曲儿的时候,被人调戏刁难,是李家大公子给她解围。
柚衾姑娘名声在外,有人上门想强纳她为妾的时候,是李家大公子给她撑腰……
建州人这才发现,在他们看不见忽略的地方,柚衾姑娘和李家大公子已经有了那么深厚的情谊了啊!
那,柚衾姑娘又怎么会有司徒公子的孩子?明明司徒公子几乎就没见过柚衾姑娘啊!
云岚连着几天听到茜草带回来的各种版本的故事,只觉得吃饭都有了味道。只是听人说,司徒逸对柚衾姑娘一见钟情什么的,心里难免会泛酸。
落到信纸上的言语,难免就透出浓郁的酸味。
司徒逸在许昌看到信倒是高兴了。两个人之间,总是需要双方都多多少少付出的。
司徒逸一时激动,便想起自己的船将要在吴江一处水面试水。乐呵呵地邀云岚同行。
司徒逸的船厂,暂时设在吴江江畔一处废弃的码头旁边。风从江面吹过来,衣袂随风翩翩。
云岚穿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男装,将被风吹起的发丝捋到耳后,“这地方风真大,到时候船的速度应该很快吧。”
“这里原来可是码头。只是这里的船厂,估计留不久了。”司徒逸遗憾地道,“如今朝廷上的风向一时一个样,我这船厂,怕是要早点找个地方藏起来。”
“你的意思是,太后可能禁了海运?”云岚跟着司徒逸的身侧,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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