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是一家主母,自然不可能像嫩头青一样,与云岚同仇敌忾。帮帮忙却是无妨的。
“多谢伯母。阿岚今日叨扰了,下次再来拜访伯母。”云岚知道今日这目的算是达到了,今天扎上一根刺,日后司徒逸行事也方便。
卫氏略作挽留,也任由云岚告辞了。
出了张府,莫府的马车正在一边树荫下等着。而琢玉则立在马车一边,时不时看向车厢。
“怎么了?”云岚几步上前问道。
琢玉眼角看向马车,不自然地抽搐着。
一颗脑袋从马车里面伸出了,对云岚招呼道,“笑笑,你刚刚跟我娘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云岚瞬间悟了,刚刚张家宝芝是偷听了她和卫夫人的谈话。
“自然是真的。我云岚虽喜欢挣钱,喜欢好名声,却不喜欢用抹黑别人那一招。”
“你有证据吗?我娘常说,不能听信片面之词。我虽然挺不喜欢罗家人,也不能冤枉了他们。”张宝芝双手绞着帕子,她以前不曾知道,原来人能那么坏。
“证据?很快就能有。”云岚登上马车,张宝芝识相地往边上坐了坐。
“不过,那人有些特殊,我要问问他肯不肯见你。”云岚说的这个人自然就是阿平,被罗朱两家毁了童年、差点还被毁了大半辈子。
司徒逸的人查顺吉船队的航行图的时候,偶然救下来的一个十四岁少年阿平。他在船上生了病,被扔下船苟延残踹,趁机逃出来的。十四岁的年纪在船上生活了近八年,常年的营养不良,阿平看上去甚至还没有从小长得偏娇弱的云岚壮实。
“如果是真的,我帮你在我娘那儿说话。”张宝芝的脸色有些苍白,勉强维持着笑容,今天是她一辈子最重要的日子,没想到却听到有人为了银子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我听出来了,你是想要我娘乃至我们整个张家帮你的忙的。”
“我先谢过宝芝姐姐。”
“别客气,事情不一定是真的呢。”张宝芝跳下马车,“有消息就给我送帖子,最近我都很有空。”
云岚点点头,慢慢放下车帘。
回了莫府,云岚先到了客房。朱嬷嬷正在给小少年换额头上的湿布。
见云岚进来。朱嬷嬷轻叹,“作孽呀,才几岁的孩子也作践,难道就不怕死了后下十八层地域嘛!”
“他们岂会怕鬼神之说!怎么,还发热?”云岚抿着唇问道。
“身子太虚,病得又久。还跑了那么久……”朱嬷嬷摇摇头,怜惜地看向床榻上面黄肌瘦的少年,“再不退烧,说不定好了也会变成傻子。”
“这可不成。”云岚道,“再换个大夫来看看吧。大不了等他醒了,我就将他带回建州。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从我手上抢人!”
果然是师徒,都一样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刘嬷嬷埋头出去,南阳哪家的大夫医术好、嘴巴又紧呢?
床上的少年似乎做恶梦了,一直再说着什么。云岚靠近了一点点,依稀听到,“爹,你先走,您先走!”
“再醒不过来,你就这么一病而亡倒也干净,可惜你仇人,拿着你、你爹和你们的朋友的血汗钱活得逍遥着呢!”云岚忍不住道。
万一他听到了呢?心里有恨也是一种动力。
“琢玉,你说我放你和你娘出去如何?给你和李婶买一栋带铺面的宅子,做个小生意。你再招个上门女婿。”离开客院,云岚忍不住对琢玉道。
“姑娘,可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好?”琢玉不解。
“你如今年纪也大了。千万别耽搁了自个儿。”云岚刚刚看到阿平,再想到南阳有名的疯妇,“以后正好多陪陪李婶。伺候人这么苦累的活计,总不能做一辈子。”
有属于自己的房子、铺子;挣的钱不需要很多,够花就成;有亲人在身边……这是云岚上辈子最向往的生活。
“奴婢不觉得伺候人辛苦。”琢玉说得认真,“奴婢就会伺候人打打架。”
“会打架多好!以后夫君要是敢纳妾,直接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云岚调侃到。算了,人各有志,琢玉既然愿意留在她身边,她以后多护着些,给她选一个老实点的夫婿。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琢玉认真地想到,将来她应该会嫁给姑娘夫家的管事,要是夫君敢阳奉阴违,直接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云岚意外地发现,琢玉习武更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