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完茶,几人一道去看做好的茶饼。
茶饼储存的地方,须得通风、干燥、阴凉,且要储放在密封的陶罐中,不容易受潮。
不过,陆公子的春茶,看起来产量似乎不多,拢共才存了十五六个陶罐。若是一个罐子存一斤茶的话,的确产量很少。若是扣除雇佣的银钱,恐怕只能勉勉强强养活这庄子里的人。
虞香珠问:“陆公子,山上还有多少?”
“大概还有这里的一半吧。”陆怀熙有些不好意思。比起那些有经验的茶农,他的春茶产量有些许拿不出手。
但是也足够了。她初研桂花茶,也不省得是否合世人的口味。
“陆公子,开价几何?”虞香珠从储存室出来,便开门见山的问。
陆怀熙心中暗暗钦佩虞香珠。
她做生意是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扭扭捏捏。
“一筒茶饼为一斤,一斤茶饼,九十八文。”陆怀熙是早就想好了价钱。
九十八文,算不得贵,价钱已经很贱了。看来陆怀熙对他的茶不是很有信心。
虞香珠没有异议:“好,待会我先付一缗钱的定金,剩余的钱,待你们送到铺子再结清。”
钟源挑了挑眉,香珠儿做生意竟是这般大大咧咧?这是一下子要帮陆公子将茶叶给包圆了?
“还有桂花。”虞香珠继续道,“我都要了。”
陆怀熙道:“桂花就当是送给虞姑娘的。”
“好,那我便谢过陆公子了。”虞香珠大大方方的收下。
“那我去写契约文书。”陆怀熙正要抬脚,虞香珠摆摆手,“不必,下次吧。”
钟源抬了抬手上的篮子:“桑葚,也谢了。”
采茶的人还没回来,陆怀熙亲自和张春将储茶的陶罐搬上马车。
不过这次能带的不多,只能带五六个。
张春心中有些苦涩,他们雇马车,也是一笔不菲的银钱。公子卖了茶,七除八扣的,可真是不挣多少个子儿。
还不如虞姑娘卖香料挣得多呢!
陆怀熙却很高兴,他折腾的东西,终于又能卖钱了。
那日舅母要帮他将剩下的茶叶都收了,他拒绝了。若是整日俱是生活在外祖家的庇护下,他和他鄙弃的陆家有什么区别。
车厢里塞了储茶的陶罐和桂花,有些坐不下了。
陆怀熙是主人,便和张春一道坐在外面。
马车刚拐上官道不久,迎面驶来一辆牛车。
张春眼尖:“公子,那驾车的好似是张十六。”
张家自家有牛车、马车,用不着到外面雇车,张十六就是车夫之一。
是舅母出来踏春?那他便要停车,给舅母请安。
张春勒马,将马车停在旁边。张十六也看见了张春和陆怀熙,亦勒停牛车。
陆怀熙正要跳下去,却是听得有道熟悉的声音惊喜的喊他:“熙表哥!”
是外祖家的淑婉表妹。
表妹出来踏春?
张淑婉要下车,秋花扶着她,神色有些怪异:“姑娘,我们……”
张春却是在此时,看到张十六给他使眼色。
张春不明所以的走过去,张十六急切地在他耳边道:“淑婉姑娘要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