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拿出修改液把自己的名字遮掉,为这事他恼了整整一晚上,床第间也是狠了命的折腾,直到东方渐白出现鱼肚皮才肯罢休,好心的放老婆睡觉。
顾映雪被折腾的气若游离,拼命忍着睡意跟他说事:“后天袁琳出院,苏焕设宴款待我们,你把时间腾出来别迟到了,恩,带上荛荛和龙伯。”
“在哪儿?几点?”
“苏家,晚上七点……还有到时候你别多嘴,尤其是袁琳住院的事,可别一不小心抖搂了出去。”
闵关绍握住她胡乱挥舞的小手,轻道:“我办事你放心,行了,快睡吧。”
“恩……”顾映雪疲惫的嘤咛一声,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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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焕原本计划定餐厅下馆子来宴请闵氏夫妇的,不过苏老太太的六十大寿马上就要到了,袁琳希望可以在那天之前出院,好为老人家做寿。
苏焕不同意,但是袁琳坚持,夫妻俩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在过寿的当天出院,晚上陪老人乐呵一番,顺便宴请闵关绍与顾映雪夫妇,再加上荛荛和龙伯,人多热闹。
袁琳出院这天,顾映雪受苏焕所托开车去医院接人。起初顾映雪打算让林叔载她去,不过后来考虑到袁琳的情况,林叔一个大男人在场不太方便,这才决定亲自出马。
自从袁琳的情绪稳定之后,苏焕就回公司上班了,最近他带领的小组正在忙一个课题,有时忙起来没日没夜,甚至连回家的工夫都没有。
即便如此,苏焕每晚都坚持回到医院陪伴老婆,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袁琳心疼他工作辛苦,不忍心跟他闹,还事事叮嘱他注意身体、别累坏了什么的。
夫妻俩这就算和好了,至于那个无缘拥有的孩子,以后,总会回来的。
“哎……”
袁琳遗憾的叹了口气,小手捂上自己的肚子,面色惆怅:“现在我什么都不想了,就好好养身子,养好了给他生个孩子。”
病房内,顾映雪正在帮袁琳收拾家当,闻言,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转眸看向袁琳,眼神复杂。
“怎么了?”
顾映雪抿了抿嫩唇,拿过小本写道:“就算能再怀上,他也不是原来的那个孩子。”
袁琳诧异:“你怎么会这么想?”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揭你伤疤,我只是……只是……”顾映雪死死握笔,迟迟落不下,低头,掩藏住所有的情绪。
袁琳说:“雪儿,在我心里他们是一样的,都是我的孩子。”
顾映雪哑口。
或许吧,从遗传学来讲,那两个孩子是互相独立的个体;但是从心理学角度讲,他们是一样的,是那个曾经失去的孩子再次回来了,重新回到了爸爸妈妈的身边。
琳琳,你的孩子能回来,但是我的呢?我的呢?我的孩子要怎么回来?
顾映雪鼻尖一酸,眼眶一热,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袁琳慌了,拿起纸巾盒抽出几张手忙脚乱的为她擦泪:“雪儿,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跟老公吵架了,心里委屈?诶,这有什么?夫妻俩床头吵床尾和的,还有助于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看我和苏焕不是好好的吗?”
怎知她越劝,顾映雪哭得越凶,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啪嗒啪嗒一声声掉在小本子上,染湿一大片。手中笔尖挥动,几乎是颤抖的写道:“琳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是正常怀孕,如果那天苏焕一气之下将你推倒在地,而你因为这个就此流产,你会不会恨他?”
她的问题太尖锐,袁琳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我不知道。”
继而房间内陷入一股诡异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顾映雪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这才感到失态。她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颊,擦干眼泪,将小本翻过几页,道歉说:“抱歉,琳琳,我只是想起一些陈年旧事有些伤感而已,现在好多了,刚才那些话是我唐突了,说得有些过分,你别放心上。”
袁琳却一脸肃穆的看着她,正色道:“不会,我不会恨他。”
这回轮到顾映雪诧异:“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丈夫,我可以怨他,恼他,责怪他,唯独不会恨他。”袁琳笑得释然,“这世上能陪伴你时间最久的人,不是父母,不是孩子,而是你的爱人。父母总有老去离开的一天,孩子也有长大成家的一天,只有你的爱人会相依相伴陪你一辈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对你不离不弃。”
“起初我可能跟他吵,跟他闹,后来跟他冷战,凡事奚落他,嘲讽他,不过最后我仍然选择原谅他,原谅孩子的爸爸。”
“我相信失去孩子不仅是我一个人的痛苦,他心里也不好受,甚至比我更痛苦,因为这个孩子是他的过失流掉的,他除了伤心难过,更加自责和愧疚,一辈子走不出阴影。”
顾映雪默然,无话反驳。
“你看他都这么可怜了,我怎么忍心再去恨他?况且……”袁琳说到这顿了下,“况且以后我们会有孩子的,算是能弥补这次的遗憾吧。”
顾映雪提笔又要写什么,只是最终什么都没写。
扣扣扣——
有人敲门,顾映雪起身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十分美丽的面庞,大长波浪卷发相当抢眼,头顶采用只有真正美女才能驾驭得了的中分,简单而粗暴的诠释着,美,就是任性。
?!
顾映雪吃惊的张大嘴巴,瞬间忘记打招呼。
“怎么,一年不到,这就不认识了?”调侃说。